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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夜雨到天明。
雨后的早晨，潮乎乎的空气里，虽有薄薄的凉意，却也黏糊糊的烦人。像个纠结着海藻般心事的女子，郁郁寡欢，失了伊气定神闲的风致。
这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雨，都是白里不下夜里下。而且一下起来，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哭似的，拼命嚎啕的样子。其间，还时不时地来上几阵惊天动地的雷鸣，仿佛已是受了几辈子的屈，郁闷在心里，等待着厚积薄发的这一刻。
幽蓝幽蓝的闪电像鬼魅一般一闪而过，掠过天空和我的双眼。黑黑的天空碎成几大块，雨在嚎嚎大哭。我的心底一阵痉挛，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这难受一直延续至清晨，连写字也失了兴致。索性罢手，正听着曲子发呆的时候，鼻翼间飘过一阵香气，恹恹的情绪顿时为之一爽。
好香啊！哪来的呢？
耸着鼻子沿着香气的方向，转头望向窗外。原来，是路边的香樟树开花儿了。这股子隐约而来的香气，吸入心扉，人也就有了精神头儿了，这才有了说话的兴致。
昨儿傍晚，趁着黑云还没压下来之前，小妹和我赶紧去了楼下公园里走走。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在公园里休闲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健身的，跳舞的，吹拉弹唱的，还有燕子般四处奔跑的孩子们，一派歌舞升平的欢闹景象
我们习惯性地避开这种热闹，沿着河岸的垂柳一路行走。大约四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感觉有些累，便捡了块略略干净点儿的地方，在河岸的堤坝上坐了下来。
长呼一口气，就像闷在水里的鱼儿呼吸到了氧气，感觉到了一种妥帖，安坐时便格外宁静。
眼前的天空，依旧是灰沉沉的一片，不见一丝儿光亮。风却是轻的，柔的，夹带着湿润的雨雾，一片清凉。长长的柳枝儿，好似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甩弄她长长的发丝，逗弄着情郎迷离的眼。
我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牵住柔软的柳梢，感受着她传达给我的一份女儿情思。叹息一声儿，复又松开，任其随性自在地舞。
眼光飘落至河面，我复又有些惊讶了。
都说冬季是枯水季节，夏季是汛期。可我的这条小河，已经没有冬夏之分了。因为上游有建筑商们开发房地产，他们填平了河床的一部分，几乎要将我的河流拦腰截断。我一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河水汤汤的样子了。
可是，此刻落眼望见的，那条曾经干涸的河面，杂草丛生的河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久已不见的宽阔与浩大。
呀，小河涨水了！我轻呼。
小妹笑我，说，又好长时间没来这散步了吧。这些天，连着下大雨，可能是漳河放水了。
嗯，是呢。以前每年都是这样，一到汛期，漳河水库就会放水。只是，咱们下游又要遭殃了，唉。。。
叹息归叹息，担忧归担忧，我们终是无力阻挡。就像我以为，那些开发商们会将小河断流；就像我以为，人类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足以摧毁整个儿宇宙。可，不是！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永远显得如此渺小。那些违背自然规律，并与之抗衡的人们，只不过是在无知地试探他的忍耐力及其承受的限度罢了。我相信大自然的宽厚与仁慈，但也敬畏着他不可违逆的威严。
静静地看着眼前浊浪翻滚的河水，心也跟着翻滚不息，却无言以对。河还是那条小河，可水已不是往日的水了。
真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一天，我的小河复归往日的清澈与饱满？
会有那么一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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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3-17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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