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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二) 衣锦还乡 (2)
书琴的爹虽然觉得这女娃子办事有点出格。但事已至此,又晓得书琴生来就是个搬不伸的牛角,多说也无用,加之到了湖北,受到亲家前所未有的盛情接待.书琴的日子,也是糠箩篼跳进了米箩篼,生活条件是四川那个山沟沟没得法比的,女婿长的也是人模狗样,随便到那儿都牵出来见得客。最让他满意的是湖海是个独儿,书琴上无大嫂下无小姑,今后,这家终归是由书琴掌管钥匙。亲家,亲家母一看就是个厚道人,书琴在他们手下过日子,不会为难。他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婚礼热热闹闹的搞了三天,书琴她爹处处都是坐的“上八位”,受到从没享有过的尊重。他觉得是沾了女儿的光。要不是记挂着家里老小,他还真想留在这儿多耍几天。
见亲家执意要走,实在留不住了,湖海爹妈为他准备了大包小包的“礼信”,让他带回四川。小俩口把他送到武汉,湖海死活都要给老丈人买个二等舱,说舱位置是在船头,好看三峡。小俩口答应,过年的时候两个再回四川看望二老。一声气笛,书琴眼泪花花的望着轮船缓缓地向上游驶去。
回家的路上,书琴笑湖海烧香走错了庙门,你给老汉买个二等舱让他饱个眼福,不如用多花的钱给他买一瓶烧酒,称两斤“烧腊”让他享享口福。
婚后的日子,书琴感觉完全是生活在蜜糖和鲜花之中。山里出来的妹子,心灵手巧,吃苦耐劳,收拾个屋里院外,伺候个大小家禽,整治个凉菜热汤,于书琴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喜得俩公婆合不拢嘴。全村的人都知道华家没花彩礼就讨得个好媳妇。
最让她感觉温暖的还是那小冤家湖海。让她爱不是恨也不是,喜不是怒也不是,活生生的一个冤家对头。
自书琴一进门,他就宣称,木工活路,只做十公里之内的,晚上不能赶回家的活价钱再高也休谈。新婚夜,书琴人生的第一次,她享受到了春风拂柳,细雨润物,事毕依偎在丈夫宽厚的怀里品味着尚未消失的余韵,才过一会,风又起,吹皱了一池春水。当风暴再次袭来,书琴已手脚无措,晕在了丈夫的怀里。不知饱足的湖海要了她四次。
打那起,天刚擦黑,湖海就紧紧的关上了她们的房门,像个好学生一样早早的做起了“家庭作业”。书琴打心眼里觉得,结了婚真好。
书琴的到来,让村里人眼睛一亮,单身汉们更是围着她打转转,意思都不言而喻,湖海有个本家兄长,快三十了,婚姻也尚无着落,就直接对书琴明砍了,希望书琴千万从家乡给他介绍个朋友,长短肥瘦都不论,他喜欢四川妹崽。
书琴笑了:你就不怕我给你拉个丁疤扯眼的过来。
他说:我才不怕,我知道,四川的女伢再孬都有三成,我就认得一个,你们四川的,长的那个美呀……
那你怎么不去追呀?
可惜,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谁呀?
刘晓庆。
刘晓庆!天呀!书琴差点笑岔了气。
那位本家兄长又说:弟妹,哥哥的事就拜托给你了,这么说吧,不管能不能成,你同兄弟回四川的路费我包了。决不食言。
听到这儿,书琴的心里一动。给他介绍个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住在山里的初中高中的同学也不是个吧,这位兄长的条件也是不错,回去给这些姐妹伙一说,说不准还怎么感谢我呢。搭这么一座桥,就落下这来回的路费,何乐不为。再说,每每夜静更深,当湖海做完“家庭作业”呼呼入睡的时候,书琴望着洒在床前的月色,心中泛起了一丝丝的乡愁,她忆起了家乡弯弯曲曲的山路,流淌的小溪,青青的竹林……如果能有几个姐妹一道生活在这方土地上,想家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甜蜜的日子过起来就顺溜,不知觉间就到了春节,启程前,住得不远的李大妈送来了几包武汉的鸭脖,孝感的麻糖,说这都是咱湖北的特产,让带回四川让书琴的家人尝尝。
非亲非故的,书琴想不明其中的道理。
湖海妈一语道破:闺女呀,你没见她整天都在为儿子三四万的彩礼发愁吗?你同湖海这次回去,如果有合适的,就帮他注意下吧。
烫了头发,红色的防寒服,此地还不多见的牛仔裤。肩挑手提的书琴同湖海行进在家乡弯弯的山路上。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