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参加完同事父亲的殡仪馆送别,心情就像灰色的天,低沉沉的不知如何。哀乐想起的刹那,泪雨纷飞,陪着掉眼泪。在鞠躬行礼的同时,抬头,那张年轻父亲的脸就在眼前晃动。在渐行渐远的人生旅途中,还存在那几许哀愁与留念。 同事的父亲才四十七岁,正当流年的他对妻女是照顾有加,疼爱妻子因为是城里姑娘,能在正当年远嫁给他,心怀感激,不让妻子过分操劳,过着想过的安逸生活。同事回忆说在二十五年时光里,几乎没看见母亲做过一次正经的饭菜,好像父亲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只是让母亲美美的有尊严的享受生活,于是造成了母亲的依赖感与日俱增。 黑白遗像里的父亲和蔼和亲,浓眉下父亲庄严地看着大家,看着心爱的妻女,内心的不舍一定充盈心间。在去年的七一晚会上,同事的父母还驱车前来为其加油助威,只是相隔了半年,竟然阴阳相隔,让我们这些同事看了都觉得阵阵心酸。同事虽然年轻,然,内心的承受力很强,让母亲回避父亲去世的伤痛现场,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瘦小的身影,淡定的脸庞,让人心生涟漪。 年轻的父亲那是怎样一种关爱啊,让年轻的妻子如何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虽然住院将近四个月的治疗,心里也在努力做好准备,然,亲人的心里还是有那么多不甘心,有那么多的不舍,这是每一个失去亲人的人的身同感受。在治疗过程中,曾经带领办公室所有人去医院探望,病房是重症监护,只是在医院的走廊看望了母女二人。母亲还是淡淡的妆,浅浅的笑还是挂在脸上,说着父亲的过往,说如果好了,决定不让他吸烟了,太有害身体了。女儿也很淡定,也化了浅浅的妆,不懂得的人以为父亲病得很轻,母女才如此淡然。 然,我是深谙其中秘密的。在同事不愿意告诉病房号,到我们费尽气力逐个病房去查找,找到医生办公室看到病人板报介绍后,那红彤彤的字迹,明显写着直肠癌。真是到了癌症晚期,恐怕即使神仙也无任何回天之力了。母女两个以淡定从容处理事情,到了病房当着病人,她们的轻描淡写,以及脸上明媚的淡妆与笑容,无不在向亲人渗透着,你的病情不太重,只是简单的肠炎,手术后会好起来的。 在盼望中,迎来了入院三个月后的春节,能回到家里过个节,那是多么温馨的一件事情。以往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年轻力壮,为了母女吃再多的苦那又有何妨?母亲守着自己的店,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美美的妆容下笑意盈盈,女儿的懂事,以及如意的工作,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兔年的春节,对于这一家人该是一个多么难舍的春节啊,只是为了过节才回到家里,父亲也许内心早已知晓病情,只是在母女浅笑下,强装欢颜,让亲人以为自己不知情,那份内心的从容又有几人能做到。 四十多岁的男人,应该说是黄金年龄。俗语说得好,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干事业与精力旺盛的年纪,可是,谁也无法逃脱病症的折磨。如果夫妻感情没有那么好,如果母亲不那么柔弱与随遇而安,如果父亲责任感不那么强大,如果父亲小病不那么能忍,也许,病症不会那么严重,不会平时强装的人,到了医院检查就是癌症晚期。因为不爱惜自己,因为忙忽视了小病,因为没时间不去医院,因为一切不能兑现的原因,将自己的健康问题忽视的人,该是多么的不应该啊。 在生命的轮回中,我们不能只看到甜蜜,不能只看到无所谓,不能只看到珍惜,更应该看到潜在的危机,看到无畏后面的危险,看到甜蜜后的痛楚。当然,也许病症的存在只是严重了才发作,然,病灶的形成固然有其时间的积累,那么,请爱惜自己,只有珍惜了自己,才能照顾好亲人,才能负担起那份沉甸甸的爱,才能将一切誓言加以兑现。 每一次到殡仪馆,内心感触如雨后春笋般突现。人活着多不易,死了也就没了生命,活着的人应该快乐幸福,在活着的过程里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如果将死都抛在脑后,那么活着就该有尊严,就该有精彩呈现。即使遇到诸多不如意,只要想到活着的价值与意义,就有了可以打开心结的钥匙。和亲人争夺家务活的多少,和同事斤斤计较,和亲戚较劲谁付出多少,都是无谓的。 天气忽然在暖了几天后骤冷,也许在为年轻父亲的离去在唱离歌,歌声中充满了哀伤,还好,春天已经来临了,那么,春暖花开也不会太遥远了。
201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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