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2-27 08:12 编辑
“三八节” 就要到了,对于这样一个节日,雨洁一直没怎么在乎过。因为每年的“三八节”都是老样子,单位放半天假,女同胞们一块吃一顿饭,然后第二天一切照旧,大家还是该干吗干吗。 雨洁是公职人员,干的也是不粘灰尘的活,在单位除了写写材料,就是坐在一大堆报表里发晕。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会说:“你多好啊!公务员,白领啊!” 刚开始的时候,雨洁真没搞明白公务员有什么好的,按部就班的工作,日子就像是复印机打出来的一样,几年也没有一个大变化。 昨天丈夫打电话说:“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吧,‘三八节’了,也高兴高兴。” 逛街的时候雨洁遇到了芳惠,才三十五六岁的人看上去明显比雨洁老的多。芳惠曾经是雨洁的初中同学,那时候总是同进同出,同看一本小说,同做一样的游戏。现在见了,竟有晃如隔世的感觉。 芳惠提了一只很大的帆布包,一脸的疲倦,眼睛红肿着,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言语中,雨洁知道芳惠正在闹离婚。“你说,从结婚到现在, 我那点对他不好了,饭给做上,衣服给洗上,孩子给带上。他一天到晚的出去,不是打麻将就是K歌,说多少回不听,说重了吧,手一抡上来就打。你看,”芳惠伸了脖子让雨洁看,“这昨天晚上打的,我也没干啥呀!吃完饭他出去瞎逛,我在家上网,儿子做作业。他一回来就指着我鼻子骂,‘就知道上网聊天,闲得得,孩子的作业看都不看,你不想让他考初中了,像个当妈的样吗?’我就反问他:‘你干吗去了,孩子事你咋不管呢?’你猜他说啥:‘啊,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跟驴一样的跑来跑去,看脸色受气,回家来还得给孩子看作业吗?你一天到晚在家闲待着,又懒得出去打工,知道这社会是怎么混的吗?’就这样还没等我说话,大巴掌就抡过来了!”芳惠又一次伸了脖子给雨洁看,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你不会到外面干点啥,省得在家受他的气!”雨洁有些劝慰的口气说。 “我还能到外面干啥?雨洁,你说,像我这样的年纪还能给人家端盘子端碗去?那站柜台的又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做小买卖吧,我又没本钱!这世道,那有我干活打工的地?哎,对了,雨洁,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找个像样的活吧!等我跟那狗东西离了婚也好有个吃饭的地。” 雨洁一怔,连忙陪了笑脸:“有机会吧,我天天在办公室待着,能认识几个人,我先帮你打听着!” “行,我等你信啊!我先走了,凯详媳妇刚打电话叫我练瑜伽呢,正好下午他不在,我去看看,要是交的钱多就不去了。那我先走了,再见啊,记得我的事!”芳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走了。 雨洁定定地站了半天,突然发现逛街很无聊,便转身往回走。街面店铺的大玻璃上映出她的身影,恰到好处的白色短外套,收身紧致的黑色长裤,深灰色高跟皮鞋。她又想起了芳惠刚才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抖了一下:“也许,我的美丽,正是因为我的独立。” 雨洁的丈夫年薪三十万,每年回来都会劝雨洁放弃工作跟他去北京,却又每次在雨洁的坚持下做罢。“你就是一根筋,我养不了你吗?” 雨洁当然知道丈夫能养活自己,只是她总在心里对自己说:“做女人还是要独立一点好,不然,谁知道会走到那一步。” 雨洁又想到自己的工作:“也许,有一份自我才是做女人最需要的。” 她回到家,从手提袋里掏出丈夫寄过来的二千元,一分不动地放进了抽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