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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小虎的老虎 于 2010-6-9 17:31 编辑
文/王小虎的老虎
看李元霸和廖小单,捉着笔在论坛上风花雪月,心里是很痒的。我也想学着这两位,躺到花丛里,整篇胆怯的爱情出来。我幻想吴宇森小马哥般,放出一群白鸽,数着天上的飞鸟,李元霸地亮一嗓子:忽而夏至。或者,也可以学学小单,把秀发散在花瓣上,眼波流转地哼哼哼:忽而,夏至。再或者,偷师一点尼洋大妈的豪迈,裤脚高高卷起,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击股高唱、响遏行云:忽-而-夏-至。这些,都是我的理想。不过,以我现在的能耐,大概是写不出感人的小情小调的。老夫早过了拉着女生的小手,在掌心里偷偷画圈的年龄咯。那种见落花而情伤,望孤鸿而目断,也只剩几个论坛上的妙龄女子,才能玩得出彩了吧?
但是,老夫也曾经风月过的。十五年前我还是一根瘦削木棍的时候,我是很感伤很文艺青年的。公车里坐个漂亮的MM,小生就会排除万难地挤过去,挤过去,把衣领潇洒一竖,把胸脯大方一敞,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班里的女生递个眼神过来,我也会心神荡漾地,嘴角笑出一块热情的沙漠。那时的我,曾经和一个朋友,从上海坐着硬邦邦的长途汽车,逃着课,啃着面包去南京见笔友。那位缪斯女神文字漂亮,青春活泼,深深迷住了两个涉世未深的蠢货。于是蠢货们跋山涉水地到了一个小镇,青春年少地往梦想狂奔。前方,有一个半老的徐娘,在3点钟的方向,挥着手等着我们。
十二年前我毕业了。散伙的时候,我不自量力地喝了半瓶白酒。女厕所门口,我拉住一个女同学的手,厚着脸皮:达令,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女同学把我的手甩开,说神经病。受此打击,我玉山倾倒在水泥地上,口吐酒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男人。五花大绑地抬回家,朋友提醒我:MR TIGER,你认错人了,那是个刚烈的饭店服务生。你的达令,已经飞往了万恶的美利坚。
有一天我把身子坐得直直的,一杯茶一张报,做起了央企的小职员。每天早上,勤劳的小蜜蜂,都会为前辈们泡好茶抹好桌,抖着腿靠在窗前,看天上的流云。我的理想是做到处级干部,象我对面那位等着退休的同志。但我每天只能抬头望浮云,或者低头擦鞋灰。阳光有时会洒在空气里,碎片就会在光柱里滚滚翻涌着,好看得很。我微笑着,微笑着把嘴咧得象蛤蟆一样。而胸腔里却慢慢有一丝什么,缓缓地流了出去。
五年后的我,躺在西安一个夜店的沙发上。妈妈桑拉出了一溜的小姐,款待上海来的干部们。小姐们琳琅满目,款式繁多,象妮可基德曼,象泽塔琼斯,象张柏芝。我揣摩上意,先人后己,把泽塔送给了局长,把柏芝留给了自己。泽塔坐在局长的大腿上,柏芝依偎在我的怀里。柏芝拿着话筒陪我唱歌,我嘟起嘴巴轻轻吹着柏芝的耳哨。后来我去解手,柏芝却尾随着我,她说妈妈桑说的,无论客人肉在何方,都要贴身侍陪。我突然心一软,笑着把她抱回了沙发,自己走出了夜店。隆冬的西安,夜凉如水,满天的星辰落在我的身上,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那晚的天空,是记忆中最清爽的。
今日毛已暖,闻弦心不惊。弹指一挥,十多年走掉了。我的心真的老了,熟了,当年如砍瓜切菜般的风月,沉得再也谈不动了。但我其实,是极想在半夜里,骑上个破旧的自行车,走到记忆的小巷小路里去,试着去找回曾经的风月,曾经的文艺,或者说,曾经的青春。但这只是偶尔的冲动。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镜子里那张世俗的面孔只好一声长叹,在键盘上支起了个下巴,看着七寸屏幕里的李元霸,看着风情的廖小单,看着小美丽那双迷死人的美腿,默默地,把口水流成了一条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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