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芳等在马路这面。 文兵说要来,就让她在雨景花园这儿等着。 天空飘起小雪,月芳感到一点寒意。虽然是初春时节,空气中加杂的冷还是时时地会袭来。月芳紧了紧身上的毛呢大衣,又把下巴下的围巾拉了拉。 路上的行人很多,不停地穿梭在车流之中。各种各样的车辆呼啸而过,很是有些人与车争峰的惊险。 月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欧米茄的表针:9:12分。她想文兵也该到了。文兵平时虽然玩性很大却很少爽约,对这一点月芳心里曾暗暗的自豪过无数次。 透过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月芳终于看到了文兵的身影,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颊,一件很衬肤色的黑色外套将他的身体勾勒很是挺拔。月芳静静在站在雪天是看他,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有男友如此复复何求!她想。 文兵是南方人,北方的气候让他多少不太适应。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文兵会说:“你跟我去南方吧!一年四季鸟语花香的,那像北京天天有风,夏天那么热冬天又那么冷!”月芳总是犹犹豫豫地难以决断:“南方好,适合我吗?” 就在这样的犹犹豫豫中两个人毕了业。文兵父母是南方某个大城市的顶极人物,很容易地解决了他的工作。起初文兵不愿意回去,但架不住母亲的哭号、父亲的唠叨就收拾行囊回南方上班了。 月芳自然留在了北京。两个人都不愿意迁就对方,尽管很痛苦,但没有谁先说:“对不起!”平时打电话也是尽量客气,打压时时泛上来的泣声。夜静更深的时候月芳也想到过放弃,但每每又在第二清晨看到文兵照片的一刹那一切又重新开始。 有一天半夜,突然收到文兵的电子邮件,没有其它的内容,只是一首歌——王渊超的《悲伤的双曲线》。 如果我是双曲线 你就是那渐近线 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数 你就是那坐标轴 虽然我们有缘 能够生在同一个平面 然而我们又无缘 慢慢长路无交点 为何看不见 等式成立要条件 难到正如书上说的 无限接近不能达到 ...... 月芳听着,眼泪哗就流了出来。 第二天,她收拾好行囊没有告知任何人就准备去南方找文兵,却在赶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收到了文兵的电话:“月芳,在雨景花园等我!” 很显然文兵到了北京。 雪越下越大了,路上行人明显的少了许多。月芳看到文兵站在马路对面向她挥手,一脸的阳光。月芳等待许久的心也一下子变得阳光起来。 她提了手袋双手交叉地站着。风吹起文兵的头发,不时地有雪花落在他的身上,黑外套变得有些发灰。月芳想像着文兵跑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自己的手,于是她先退下手上的羊皮手套等待文兵温暖的手掌。以前他们也是这样拉手,大冬天的不戴手套,互相握着满大街乱转。按照文兵的说法:戴着手套握手显不出诚心! 月芳看着文兵穿越马路。风吹起他没有系扣的黑色外套—— 从医院里醒来时,月芳的床前坐着妈妈,正一瓣一瓣地剥西柚。 “芳,文兵去了——”妈妈声音很轻,“大车撞到了他的头,没到医院就不行了!芳,命中注定的事,就认了吧!” 月芳眼望着天花板:“悲伤的双曲线”,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