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刻画了清明节的特殊气氛。
这是个万物复苏的日子，南方小镇独有的湿度润了遍地的嫩绿。
泥泞的小路上，深深浅浅的踩下一段美且忧愁的过往。
几天来的烟雨天，迷了世人的眼，也迷雾了我的眸。
春天来时夹带着雷声，古老而又文明的苏城持续下了八天的雨。
路面的青色石头被雨水浇灌的湿漉漉，依稀望去青色间透着煞白，这场雨水浇满了每个来此山拜祭人的心。
质朴的长者穿着雨披行走在园林间，手握大扫帚，扫过时，扫帚的缝隙里还夹带着泥水和片片白菊。
沿着公墓编号一直往前走，看到了这个执意让我留下的你。
那些曾经险些被我遗忘的过往，自认为已经远去的美好。
每每在这痛苦的日子我便开始不自觉的沉迷起来。
你可知道，我那么深的思念你，这段情的伤至今未痊愈。
黑白照片如此清晰，你那细长的眼注视着我，你那微笑的脸庞就这么定格在这历经风雨冲刷的石碑上。
那熟悉的眼神，那在梦中旋转千遍的明眸。怎就这样以这种方式残留心中？
望着你，我迈不开贴近的脚步，拖着沉重的双腿，艰难的挪移。
雾气淋漓尽致发挥它带着惦记故人的愁容散发在人群里。走入你的眼帘，一袭白衣。
终于不再剧烈的哭泣，如此平静，安详的站在你面前。
取一束你曾经深爱的百合，至于你的碑前。
认识你我的人都悲疼哭泣，老天为何不赐我你一场圆满？
难道真是妒我的爱。嫉你的情。
我害怕这天的到来，那永别的日子。
躺在校医院的我，迷糊中苏醒，没理会校医惊讶的表情，朝着一路飞奔过去。
心底不断的安慰自己，跌落河堤的不是你，是我，他们在骗我。
来是我在骗自己，你冰凉的躺在青石台阶上，后脑勺细发里渗出暗红的水。
我俯身握住你的手，苍白的脸颊，细长的眼望着我流下遗憾的泪水，你颤抖着刷白的唇浅吻我的额头。
抱着你那冰冷的余温，跪坐在失去你的空间。
阿姨叔叔赶到时，我冲他们笑，大声的笑，笑得牙龈都颤抖，周围的人被我吓坏了，瞬间沉寂。
被指着太阳穴骂时，我无声也无泪，只是毫无力气，一阵阵眩晕。
在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记得曾经有个你。
关于大学里的记忆只有3年，在北京的3年。
只是奇怪每次火车经过苏城时，心口会突然喘不了气，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也去了北京上海几家知名医院做检查，以为心脏有问题，报告出来是健康没问题的。
对于此，十分纳闷，周围人的隐忍表情，母亲紧锁的眉头的神情告诉我，那空白的一年里发生什么，可每次询问就岔开话题。
之后，开始没日没夜流失灯红酒绿间，我才毕业。
父亲拖着我烂醉的躯体出酒吧时，正好被都市记者拍到。
第二日，这个本不大的市区，那报道铺天盖地而来。
我的办公桌前也有一份，报纸发行时我与父亲的脸被马赛克了，标题写着《纨绔富二代的纸醉金迷》。
一小段描述着这个中年男人的艰辛创业，没去教育子女；
一大段描述此女孩的富二代的特征，那形容的真够淋漓尽致，仿佛记者和我们一同生活了20年，而不是只拍到一张照片。
父亲在办公室爆发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意料之中。员工们带着惊吓过度的神情小心翼翼来喊我过去。
我把心揣在兜里慢慢挪移脚步，哆嗦着推门进去，文件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厚重的手掌清晰的印在我的右脸颊，青筋凸显的脑门可见他气坏了。
摔倒在地，捂着火烧的脸，疼痛的咬破了嘴唇，父亲第一次打我，这辈子他说也是最后一次。
撕着散落的报纸，捶着胸口哭喊：这里痛，很痛，你们到底懂不懂！请不要使这颗悬浮着的心一直沉浸在悲痛失望中。
躲在门外的母亲忍不住跑进来，挽扶我起来，母亲泣不成声诉说了原委。
成长的岁月里第一次读懂了伤心欲绝这个词。
临行前，母亲默默的为我收拾行李。不舍但无奈。
雨幕下，我回到曾经有你我的地方，请原谅我选择片段性失忆来遗忘这段过往。
走一起走过的路，点点滴滴用心回忆，脑海逐渐浮现有你有关的片段。
拨开云雾间，偶遇苏城。
苏城算起来是我生命中的第3故乡。戴着面具生存在他乡的人不止我一个。
这座城市我是无关的人，出身江南水乡的女子来此求学，陌生着，紧张着，试图融入。
虽然陌生，但一直摸索着前进。
如果说，苏州的女人如水般温婉，那苏州的男人则是江南韵味十足文人，腹中文字几箩筐，我倒没细聊。
接触中的几位苏城男生都属于比较顾家型的，几位老师也是，常常捧着茶杯而行。
茶叶为苏州居家必备，基本上男人多通茶经，雨过后的傍晚，所住的社区里总有几小桌人带着自家茶杯，下着象棋，聊着股市。
认识你，纯属偶然，那日撑着伞行在校园中，走的太过急促，莽撞的少了份江南女子该有的柔和，没丁香的样子。
故事老套的像极了电影里的邂逅镜头，一看那书生的气质就是苏州的特有的文化传统和气候培养出来的，白净，斯文。
我傻傻的望着，你倒问：“你没事吧。”话间还夹带着江浙那温软的口音。
那眼目里满了我乖巧的影子，从你心灵的窗口缓缓流过的小溪里，我狡猾的笑了。
在异地内心撑不起苏城的郁郁寡欢，被雨雾里的邂逅攻破，继而融入一点高兴的纤维。
书中说，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上一座城，难道我也是如此。
湿漉漉的空气润泽了这个城市，也润泽了彼此的心。
那些轮回里的片段如电影播放。那些刻意回避的景象如此清晰印入脑海。
细数你弥留予我真切的记忆。
拖着沉重的黑皮箱，悖逆了慈祥无奈的眼，执意留在苏城，因为这里有你的父母，我的爱。
如果时光可以穿越，如果离别不再持续，那漫长的隧道尽头，有没有你等我的诺言？
只是恋人间的吵架，怪我大小姐脾气，赌气的扭转推开时，跌落的是我。
浸在河水是我身躯，水草缠着的是我脚踝，为了救我，要了你的生命，我的爱。怪我，都怪我。
日而久之像东施效颦般坐在窗前望雨发呆，镜子那模样仿佛所有的心事都写在眼睛里。
眨巴眨巴，滴落于睫毛处的水滴，带着些许轻愁。
我真的好想你，就像荒芜了草场被春风一吹就满地了。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0-5-25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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