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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星卒斋主 于 2010-4-27 09:04 编辑
入选征文
大约是我愚钝的缘故吧,童年的事情相记的不多,大都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记不完全。再怎么强迫自己去回忆回忆我儿时的光彩,也终没捕捉到几多伟大的留痕。唯有对尿炕这事儿,于今仍在记忆的闸门里惊涛骇浪、波涛汹涌着!
脑袋虽然已经忘却了,可屁股也许是有记忆的,我关于儿时尿炕的记忆大约就是从屁股中迫出来的。这不是没有原因,尿炕虽然与屁股不沾边儿,但承担罪责却往往却是它。大约我四五岁时开始,我的前方尿炕与后方的屁股就理直气壮并理所当然地联系在一起了。真是驴带马过。
我小时在农村,睡的是火炕,并且都是赤条条地睡在用芦苇编织的炕席上,也不知是我的先天控制力不好,还是那时总喝稀粥的原因,几乎是天天夜里尿炕,也几乎天天早晨挨打,打我的不是别人,就是俺的亲娘,那动静绝对是“噼啪”连响。这挨打有时要提前,那就是在半夜就执行了。我母亲对我的尿炕问题从来就是“就地正法”,子时发现,她老人家绝不等到丑时再“动刑”,那刑具便是随手可拾条帚疙瘩,目标是屁股。
炕这败家玩艺不同于床,床尿了之后,如果没铺东西,自然会渗下去;如果有褥子,这液体是不会流走的,臊湿都能自己忍受。而我睡的是炕,炕席之下就是土坯,一泡尿浇上之后,下边就和泥,有时还会从炕席花子之中渗出来,所以伪装起来是特别的难,又加上没有褥子,这尿就会热乎乎地顺流而下到别人的被窝里。而我小时大都跟我四哥同盖一床被子,这就更不容易保密了。
打是挨了不少,条帚疙瘩大概也因我而坏了许多。但这仍然丝毫没有阻止我的尿炕,我想,这不是德性问题,而是惯性问题。采取了好多办法,不喝粥,晚睡觉都不管用,母亲也试图在半夜叫醒我撒尿,但我往往行动在她叫我之前。后来还吃过猪膀胱、狗腰子,还有树上长的什么昆虫的窝,但却一直不见好。后来,母亲听我当大夫的表哥说这是一种病,从此,她就不再打我了,我便可以坦然地泡制作我的“地图”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后来的尿炕是全有梦境勾引的,往往是憋了一泡尿而找不到茅房,或是没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却尿了一被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突然不再尿炕了,我没准确的记忆。反正我上小学时,个别女生在睡午觉时把桌子尿得滴哒水的时候,我已经有资格嘲笑她们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尿炕的人都是聪明人。孔子小时就尿炕,他妈一气之下把他放到了山上的一个窝棚里,所以叫“孔丘”;李白也尿,他的诗“君不见黄色之尿炕上来,奔流到海不得回”就是证据;有一回诸葛亮尿床了,被周瑜发现了,诸葛亮手拿羽扇对着床一顿猛扇,然后着拿起床单对周瑜说:“这是我昨天夜里制作的一张作战草图,长江以北是曹操,长江以南是孙权”。
看来,我尿得有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尿不尿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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