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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一片云

主楼

发表于 2009-11-2 15:05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淡淡一片云于 2009-11-2 15:44 编辑

那一天下午太阳很好，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空气中弥漫着水烧开后的水蒸气味道，微风轻轻地拂过脸颊。那一天，有一道质朴的光，照在我身上，我说不出内心有多宽敞。我承认我看到了近年来最打动人心的风景.........

      那是一对如此平凡的夫妻。女的长了一张秋石榴似地脸，有着赤红的腮，总好像在咧嘴笑；男人戴着眼睛，沉稳的近似木衲，若一座肃穆的古塔。

　　　二人就在菜市的中间，支起了一方厚木架，上面摆几个干净的圆木墩，几坯嫩红的猪肉，就开始了他们一天的营生。

　　　卖肉的太多了，似乎没听见他们主动吆喝过啊，只是静静地守望吗。我从没有称过他们的肉。

　　有天清晨，我提着一块冻肉，想去加工一下。似乎太早了，只看到那对夫妻小店开了门，正忙着分割一坯猪肉呢。
   “你们这里加工肉馅吗，我想绞2斤。”
   男人接过来我带去的肉，麻利地分割成小块，又用清水细致地搓洗了两遍。三分钟，就把肉馅递到了我的手上。
   “呵，师傅，该给多少钱吶？”
   “这，你，肉馅不多，该不着，不用给了。”男人笨拙地解释道。

　　　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非亲非故的。仔细掏了一下兜，最小的一张还是五元的，我赶紧往女人手里塞。
　女人征询了一下男人，男人那眼睛写得都是“不要”。女人遂微笑着向我摆手，赶紧退到了一边。
   我又真诚地向男人推让了一番，他还是执意不收。
　好吧，这人情暂时欠着吧。我挥手道别了。

　　　几天后，我特意来到他们的肉摊前，想称几斤排骨。男人麻利地掂起了厚重的砍刀。这时，有位顾客急着要半斤猪肉，男人冲我抱歉一笑，先给那个人称。
   “半斤多二两，八元三角，收你八元。”男人报出了价格。当时我就挡在台称的面前，可我分明看到了上面的价格显示是７.8元。顿时，一丝凉意掠过我心头，原来，他是如此“做买卖”的。

　　　买肉的那个人没有看称，光顾着低头掏钱。这时，男人飞快地用刀尖剜下一块肉，啪，投进了台秤上的托盘里，不多不少，新价格产生了——８.4元！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来称肉。“师傅，我想要后腿上的，二斤。”男人按我的要求，割下了一块。可后腿肉都免不了带有骨头的，算了，也不要求剔骨了，我等着交钱。男人依旧沉默，眨眼功夫剔下了一块不小的腿骨。

　　　“师傅，腿骨算我的吧，你们也不容易。”我马上不安了，男人一成不变的静默里晕出了一抹微笑：“不要紧，我们能把骨头钱赚出来。”静穆的容颜马上回复了平静。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他的话，久久无法平静。

　　　一天下午，我步行送儿子上学，结伴同行的是一个女友。“送完孩子后，我想去买点肉，你也去吗？”我问询她，她痛快地答应了。进了菜市，我想要给她解说一下我喜欢的那对卖肉夫妻。

　　 “啊，你说的是戴眼镜的那对吧，他们很好，我一直在他们那里买肉的，你想要哪块，就给你割哪块，从不勉强人的。”女友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的心慢慢涌上了潮水，原来，他们夫妻二人对每一个顾客都是这样地坦然。

　　　再次来到了肉摊前，男人还是淡淡地，女人用微笑无声地招呼我。这时，来了一个急冲冲的中年人：“嗨，十斤肉馅，十斤排骨，一会我来拿！”中年人丢下三百元钱就走了。

　　　又有断断续续的人，一路直奔地来到夫妻二人的肉摊钱，静静交钱，买肉，走人。每个离去的人脸上都写着安然，一路无视地越过其他的肉摊，空惹那些精明的摊贩们，妒忌而又不解地发出一声声叹息。

　　　那一天下午太阳很好，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空气中弥漫着水烧开后的水蒸气味道，微风轻轻地拂过脸颊。那一天，有一道质朴的光，照在我身上，我说不出内心有多宽敞。我承认我看到了近年来最打动人心的风景。
   我恭敬地交了钱，没有多说什么。这样朴实的人格，华丽或做作的语言会亵渎了他们的璞真，就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多称几回肉，庸俗地传达着我的敬意吧。

　　　人之初，性本善，他们用他们的执着，在浮华的社会里，坚守着真与善的信念。

　　　人本做人，无须刻意做人，人本处世，无须刻意处世。看似那样平凡的一对夫妻，用他们璞真的情怀向我展示了做人的最高境界——————淡然。

夫妻, 男人, 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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