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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患过急性肺炎,差点死了。后来一感冒了,都要咳啊咳啊咳很长的时间。日日夜夜,胸口都疼。妈妈常会在半夜里爬起来,往我枕头下塞一个冰凉的苹果,说是可以压咳嗽的。有时候嚼着苹果,不及咽下去,人又睡熟了。”我揪心地听着女儿传来的咳嗽声,安慰着老公,也安慰着自己。
女儿两年前感冒了一次后,就总是深深浅浅地咳着。形形色色的消炎药吃了无数,咳嗽却一直不见好。每到深夜,我在自己房间听着隔壁传来的发自肺腑的咳嗽声,心就揪作一团。
到底要怎样才能好呢?我体味到了母亲当年的凄惶和担心。
“唔,这病可能得久治啊,,你们要有思想准备。”老中医把完脉,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后总结道,我们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回程中我跟女儿一辆车,女儿兴高采烈地指挥我:“快!快!超过那辆车!再超过前面那辆!好!好!”老公看到我们的车旋风一般地掠过,估计早悔青了肠子。活该,谁让他不坐我的车呢?难得女儿高兴,我看着她乌肯肯的小脸儿,想。
女儿很怕老公,单独跟我在一起时,她都十分活跃,一旦老公在跟前儿,她就会默默无声。“你以后得对女儿好点,总这样严厉,她长大了会疏远你的。”我得便儿就会向老公唠叨。“你爸爸才是真的爱你,你看,虽说把你正在吃的薯条给夺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可是,那也是因为爱你,不让你吃那些垃圾食品。还有,你喝的中药,爸爸都不让我动手,怕我糙手糙脚的煎坏了。”
女儿问我:“妈妈,是不是前世你跟爸爸欠我的,所以这一世才来还的?”我笑了,说:“是啊。”女儿于是很内疚,说:“妈妈,我是不要你们还的,如果你们嫌麻烦和花钱,我自己离家出走好了。”我假作焦急地说:“那可不行,如果这一世你不让还,那么下一世我们不是还得还吗?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配合大夫的话,喝药就行了。”女儿想了想,无奈地认可了。
老公很郑重其事地不让我插手任何煎药事宜,大抵是因为我很粗心。比如,有一次医生给女儿开的头孢克肟胶囊,告诉一天吃两粒就行,结果我让女儿一天吃三次,一次两粒。还有,女儿吃的阿奇霉素,说明书上是一天一次,一次一粒,结果我糊里糊涂地一天让女儿吃两次,每次一粒。这种事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使老公彻底对我的管理才能失望了。当我提出今年单独带儿子出去旅游时,老公断然拒绝,怕我把儿子给领丢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不咳嗽了吗?”我悻悻地说。“就是就是,那些大夫就能凶要,我看着俺孙女啥毛病没有,能吃能喝的,不就是咳嗽几声嘛,用得着跑那么远找中医瞧!”婆婆在一旁敲着边鼓。老公眼瞪得跟斗牛似的:“你看么,照你看,我弟弟不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小叔子小时候得过急性肠梗阻,让婆婆误了治疗,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手术,术后肚子上留下了蚰蜒一样长长的疤痕。“有病有病,没病怎么会咳嗽?”我向婆婆使了个眼色。 “人家大夫说了,是肺气弱,肝气不继,肾气不归,你想想,五脏中有三脏弱,能没有病?”老公的口气缓和了一下。“我记得大夫没说过肾气不归,好象是肝气不和,肾气不继。”我接了一句,老公马上瞪着我,凶凶的。我扭过脸去,向婆婆挤了挤眼睛。
婆婆前几天去上海了。看着她肥肥的背影从安检口消失,我长叹一口气。没有婆婆在,我能照顾好一家大小吗?
“老婆,快看我扫的地干净不?我还做好了饭呢!”我实在太忙了,很晚才回家。一进门,老公迫不及待地邀功。我感激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疲惫地握握老公宽厚的大手,说:“老公,谢谢你。”傻男人就憨厚地笑。
“这个男人,终于也有长大的一天啊,就是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几天。”我给老公熨着衬衣,看他前前后后兴奋的忙碌,想。
“老婆,坏了,我的腰扭了。”他躺在那儿,一脸沮丧。“看来我真成了废人了,我的眼睛这几天总是有些不得劲儿,又干又涩的。还有,你看看,我这腿上怎么还生了一个红点?是不是股癣?”我半夜醒来的时候,他正悄悄地从洗手间观察那个红点回来,颇为担心。我拍拍他的胖脸说:“没关系,小毛病。就算你真的废了,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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