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死亡”
在2010年最后的一天,我写下这段文字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毕竟是我的一段真实的心声。
昨天下午我奔波在厦门第一人民医院,为了二姐的病理切片的样本的借用,忙活的一身臭汗,这个手续不全,那个手续要补,从医务科到病理样本室,大概有上千米的距离,我就这样来回奔波着,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奈。毕竟人家就是这种规定,尤其是在医患关系十分微妙的今天,总不能让人家违反原则,但是,也深感一些制度和规定的机械和呆板。腕上的手表转的给我的感觉比平时要快,人家五点半就会下班,而我拿不到这个病理样本就意味着无法去北京,因为约好的专家就在等这个切片。五点十五分,我终于拿到了切片样本,在出租车上,我预定了当晚最近的一班飞北京的班机,并约好去机场柜台交款取票,此刻,时间已经在五点五十,电话那头航站小姐声音柔柔的告诉我,票最多为我留到六点二十。于是,一切都在仓皇之间,我回到家里,背起包,提起电脑,接着打车奔机场。总算一路不塞车在六点二十整赶到柜台。
一身的汗渍,再加上身上的一身棉行头,早已是大汗淋漓。时间还来得及,我在登机口边上的咖啡店,要了一杯冰可乐,休息了二十分钟,总算消掉了一身的汗,把气喘匀了,这边告诉可以登机了。
一路还算顺利,偶遇气流的颠簸也不是很厉害。只是坐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一路上在不停的咳,她多我说:“叔叔,我有点感冒,你不介意吧。”我告诉她没关系的,于是简单的攀谈,女孩子居然也是我的“同行”,也是做媒体的,所以也有很多相同的话题。她是厦门人,去北京参加一个活动,听了一些她对媒体的理解和观点,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息:“后生可畏。”
一早晨,和外甥拿着所有的诊断结果去了北京306医院,一路上内心就在打鼓,这样贸然闯入,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见面。电话联系上306医院胸外主任李鲁,他的热情超出我的想象。所以,他推掉了早会在办公室等着我们。看到了所有的病理资料后,他用最简单却最明白的语言给出了治疗的建议和意见,区区十几分钟让人感动。也顺便看了一下306的就医环境等,感觉硬件设施非常好。告别了李鲁主任,我们又打车去东肿瘤,一路也算顺利。虽然个别地段偶有小堵,总体来说车子还开得动,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首都治堵见成效了。
在东肿瘤的咨询也算顺利,但是感触良多。平时很少去医院,更没去过这样专业性的肿瘤医院。在医院大门口,一群职业“医托”,很鬼祟的和你搭讪,没有理会。走进大厅,有些震撼。不能说是人山人海,但也是并肩接踵,人挨着人。想一想也好理解,这可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老的,年少的,男人,女人。注意观察这些人的表情,可以用“复杂”两个字形容。
有颓唐,有绝望,有惊愕,有悲伤,有坦然,有淡漠。
不能不残酷的说,这是一个“死亡的集中营”,能逃出生天的可能寥寥。
死亡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这个世界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死亡,同样这个世界每天每时每刻都用新生命的到来,从生态平衡的角度上说,这属于一种平衡的修补。我们不管是什么时候,都绕不开死亡的话题,就像我们不拒绝新生一样。
那些面对死亡而错综复杂的表情,其实更多还是与希望有关,与生的力量有关。我们讨厌死亡,但是却不能拒绝死亡。
嗅着死亡的味道,感觉到人生的残酷和无奈。想起昨天在厦门第一医院门前看到的那一幕,一个中年人跪在地上,眼前的草席上,躺着一个穿军服的老者。边上一张纸板写着老人患有直肠癌,因为没有钱治疗。老人微微露出的腹部,一段肠子就露在外面,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把身上的几十块钱的零钱都放到了他的身边,无话可说的离去。
北京的出租车的司机基本都是侃爷,信口开河的能力你不服不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大概属于一种地域文化使然,所谓皇城跟下,天子身边,飞过的苍蝇都可能见过“世面”。
在寒冷的北京肿瘤医院目睹了许多人生的无奈后,更感觉到人生的种种艰辛,于是不觉间倒也认同了耶稣所言的:人类受苦的说法了,我们大都被钉在生活得十字架上,在扭动,在挣扎,只不过可能有的人的姿势稍微好一点,痛疼感轻一点而已,究其本质而言,我们一定是四个字:
殊途同归。
所以,留下这段文字,在2010年最后的一天,我嗅到了众多死亡的“味道”,但是,我依然要努力让自己的亲人和自己好好活着。
也祝福所有的人:好活!!!
2010年12月31日(匆忙于北京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