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十岁之前,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不可能会喜欢喝酒,不管是什么酒。
但是不喜欢,不意味着我不喝。
很多男人,包括小说里的男人,包括创作这些人物的男人,会很豪爽地承认——我不喜欢酒,喜欢的只是喝酒的氛围。
那种轰饮酒垆,激扬放浪的氛围,那种不把对方喝倒酒对不起你的豪迈。
我那时也这样。
觉得竟然会有人喜欢喝酒,简直是不可理喻,如果不是那种上头的感觉,那种喝了八两,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豪爽,谁会喜欢喝酒?
后来,我错了。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姥姥(南方叫外婆)的朋友,一个更老的老太太,眉眼犀利地告诉那个邋遢的小男孩:总会有一天,你也会每天照镜子,会装模作样,会站在镜子面前半天不走,会见到小妞想方设法引起关注。
我必须承认,那个深沉的老太太说的原话,我确实记不住了,都是我们那最古老的但是我能听懂的方言,我只是按照自己的乡土情结大致翻译了一下。
我是不屑一顾的,觉得我永远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知道很多年后,我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老太太犀利准确的寓言。
顿时,觉得镜子里的花样美男如此卑微丑陋,甚至是觉得隔着镜子,看到了一个阴森慈祥的微笑。
所以,不要轻易的在年少时为自己贴标签。
回到喝酒那事。
后来,比如,刚才,我晚饭时又例行喝了二两,当那一口缓缓落下,热辣的,落下,然后飘逸地升起,然后包裹,融化。
我不理解当时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不明白,酒,是用来喝的,用来品的,用来呼应自己的人生
酒,不是道具,只是我的味道,我的感觉。
发现写到这,还没点题呢?
好吧,酒的颜色,就是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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