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遮（第十三章） [复制链接]

禹鼎侯

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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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双剑合璧

　　悟通的功夫以深沉厚重为主，眼见张成纸扇扑来，也不着慌，左脚向后一引，身子微侧，左手化掌击出，却是少林寺绝技“须弥掌”。张成只觉一股内力刚猛无铸，急涌而来，不由大惊，暗悔不该轻敌，但他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应变极快，当即凌空一个倒翻，纸扇一折，“啪”的一声，破开掌力。
　　但悟通一旦得了先手，哪里肯容张成有缓，一招招雄浑厚重的招数发出，张成一时十招攻不上一招，只得全力守御。群雄呼喝声一片，铁剑峰顶叫声此起彼伏。好赖张成手上功夫不弱，身处绝境却不落下风。简仲与刘兴龙二人自重身份，并无相帮之意，只在一旁看着，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不将张成的性命放在心上。
　　却见张成越打越慢，悟通狂风骤雨般猛扑而上，张成已无还手之力，眼见就要落败，却见他陡然一个转身，将纸扇一展，一股白色粉末散出，悟明惊呼：“师弟小心！”悟通只觉一股刺鼻的气味蔓延开来，知此时已中了张成的暗算，不由大怒，右手倏出，抢出一记“龙爪手”，直探张成面门，张成一惊，显未料到悟通中了自己的独门暗器，还有如此功力，当即身子一矮，悟通“龙爪手”正落在张成左肩，却见悟通一使力，“噼啪”一声，竟将张成左臂肩胛骨生生卸脱！张成忍痛一扇击出，直中悟通“曲骨穴”，二人同时退了十几步。
　　张成左臂无力的悬着，右手抖动不已。而悟通却是一跤坐倒，面如金纸。悟明起身道：“张施主，还望赐还解药。”这一局打了个两败俱伤，双方面子上都不好过。悟明深知魔宫中人手段毒辣，没有必要指责他们不守规矩，况且比武之前也未规定不准用毒，是以径直索要解药。悟法扶悟通回去，正以少林内功推拿，封住经脉，以免毒漫入心脏。
　　简仲将张成手臂重新接好，道：“比武场上，生死有命，这老和尚要死，也只能怨他命苦了。”悟通重重一咳，喘息道：“师兄，看来是……是我大限将至，强求不得的……”悟通闭眼冥默一阵，缓缓道：“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悟明合拍而坐，同声道：“我令皆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时，却见悟法也与其他少林弟子亦席地而坐，一起诵道：“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一时间，悟通气息渐弱，偌大峰顶静寂可闻，只有少林诸人背诵佛经的声音。忽听血手法王刘兴龙上前一步，道：“臭和尚念甚佛经，烦也烦死了，第三局，谁与老子打？”悟明眉一扬，喝道：“我佛《金刚般若经》何等高深，岂是你凡夫俗子所能领悟？”刘兴龙一哂，道：“老和尚，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们佛家不是说普度众生么？又何来僧俗之分？你来度度老子试试？”饶是悟明佛道法高深，这一轮问话却是辩白不得。
　　却见一个老者起身道：“血手老魔莫狂，老朽来接你几招！”众人一看，见正是鲁颜宗。刘兴龙冷冷道：“原来是铁剑先生。铁剑先生刚过生日，便这般急于求死么？”鲁颜宗脸色微微一抽，沉着声音道：“那也总比让你滥杀无辜的强！”众人见他说话虽然生挺，却没什么底气，料想他自知不是刘兴龙的对手，也不敢妄自托大。更有些人更是想：“这鲁老儿一生无功无过，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竞得他挺身而出，当真难得！”心中不由多了几分钦佩。
　　刘兴龙打量着鲁颜宗，道：“不错，冲着你敢向老子叫战，这份气魄，就比那些满口子正义的家伙强了，老子要是不杀你，倒是对你不起，你接招吧！”鲁颜宗缓步而出，将重约四十余斤的铁剑斜地一指，道：“请！”忽听宁啸天高声道：“且慢！”刘兴龙心中一凛，问：“宁大侠有甚话说？”宁啸天道：“你魔宫如此大动干戈，不就是为了青鸾么？你我直接了断便是，何必牵扯旁人？”
　　悟明心中暗惊：“宁啸天果然不一般！他与老衲斗了这么久，只调息这么一会，便跟没事人一般。”兀自心惊不已，接口道：“宁大侠，你原不必强搅这一局的，又何必与刘法王一般见识！我正派豪杰众多，也未见得便怕了他来。”悟明心知各派与宁啸天为难，而宁啸天不但不趁人之危，反有相助之意，心有感愧，是以出言劝其全身而退，也是一番好意。却不知无意之中却将宁啸天划到了非正派豪杰之中，宁啸天听出了话中意思，有些不悦，但他胸中光风霁月，倒不怎么介意。
　　宁啸天道：“宁某一生光明磊落，是正是邪自有担当，但若敢教有人在宁某跟前恃强傲物，也必教他知道知道这世间尚有公道人心！”这几句话掷地有声，豪气云天，群雄闻之一振，却又是暗生惭愧，悔不该适才逼人太过，现在反而又要人家来救自己性命。但仍有为数不多的人轰然叫好，只是声音不大。
　　刘兴龙道：“宁大侠要当正人君子，我刘某却甘当邪魔外道，今日便让我这邪魔外道来会会你这正人君子！”言语一顿，喝道：“吃我一掌！”只听掌风激烈，一掌铺天盖地而来。刘兴龙号“血手法王”，护教圣使中排行第四，一半虽是因为他为教旗“血手旗”的护旗使，但多半却是因为他掌力着实过于雄浑，才荣膺“血手法王”这一称号。
　　宁啸天见他掌力惊人，不敢力缨，侧身一斜，右肩猛向前撞去，刘兴龙大叫一声：“好！”“呼呼”风起，又是一掌向宁啸天击到，宁啸天收势不及，趁这一扑之势，气贯全身，也是一掌击出，二人双掌对击，掌风四溢，二人登时凝立不动。
　　群雄顿时无声，知这二人已较上了内劲，刘兴龙掌力浑厚，放眼天下，接得住他这惊天一掌的当在十人之内，宁啸天内力本不弱，但受伤在前，久斗在后，此刻已然失了先手，已较上内力，只觉对方掌力如滔滔大河般来势不绝，自是屏气凝神，全力以赴。刘兴龙也是大感苦恼，自己这一掌可谓全力而发，本是欺宁啸天久战之后内力不济，一举将之击倒，不料宁啸天内力如此醇厚，料知一比内力，非死即伤，眼见己方三人中张成已伤，若自己再有不测，简仲一人绝难护着三人全身而退。这一分神之间，宁啸天乘势攻入，刘兴龙一惊，忙催力相抗。
　　甫过半柱香时间，二人大汗淋漓，头上均有热气冒出，众人均知此时已到了生死立判的关键时刻，都目视场中，静立不语，简仲等人也是全神凝视，不敢大意。韩芙蓉却脸色煞白，显是紧张过度。
　　忽见宁啸天向后退了一步，眉心一皱，刘兴龙焉肯放过，大力急催，自宁啸天“劳宫穴”渗入，迅速攻入宁啸天体内。群雄顿时一阵惊呼。
　　陡然间，宁啸天只觉体内任督诸脉微微一震，丹田内一团热气迅速集结，生死关头，想也不想，运气导出，竟硬生生将刘兴龙的内力逼回，宁啸天精神一震，只觉体内真气澎湃，猛然急催，只听“咔”的一声，宁啸天又退一步，刘兴龙却连退三步，“哇”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众人均感匪夷所思，刚才所见，明明是宁啸天要输，岂料片刻之间，却是刘兴龙重伤而败，胜负陡易，就连宁啸天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其实他哪知这半年之间他修炼“天玄洗心诀”，至第四层久练无功，适才刘兴龙一掌之力，恰恰助他打通玄关，片刻之间便将“天玄洗心诀”第四层练透，内力自然更上一层，才会反败为胜，因祸得福。刘兴龙脸色煞白，问道：“你……你内力如此反复无常……，用的是甚么功夫？”
　　忽听对崖一个声音道：“宁大侠带伤之身尚有如此功力，‘天玄双绝’果真名不虚传！”声音平平传出，虽不震耳，但每人听来，都似在耳边一般，却有股独特的震慑力。众人一惊，忙转头望去，只见对崖一座亭阁顶端，一个黑衣大汉负手而立，山风微起，掀起玄色长袍漾漾而动。
　　魔宫诸人面露喜色，简仲一马当前，躬身道：“副尊主。”却见那黑衣人右手一扬，凌空而起，平平飞出，稳稳落在众人面前。宁啸天心中一凛，暗道：“‘西遥’么？”这人凌空虚度这五六丈深渊，举重若轻，足以惊世骇俗，而能一举喝破宁啸天身上有伤，却是万难之难了。
　　那黑衣人年不过三十，身长八尺有余，昂首挺胸，气宇不凡，有股顶天立地的傲气时时压迫着群雄。只见悟明问道：“阁下莫非便是‘西遥’楚天遥楚副宫主么？”黑衣人拱手道：“不敢，在下正是楚天遥。”
　　众人一听，纷纷大惊。江湖盛传天下武功为最者，莫过于“南刀北客西逍遥”，逍遥宫中，冷沧逍与楚天遥并列“西逍遥”之列，功夫之高，由此可见。群雄更是惊诧于这楚天遥如此年轻便练就了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其时逍遥宫极盛一时，教中七大护教圣使武功高强，放眼江湖已罕逢敌手，故而冷沧逍与楚天遥近年也极少在江湖中露面，在座的各路豪杰也只是空知其名，不曾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只是今日之事，却惊得他副尊主亲临大驾，众人自是又惊又惧。
　　楚天遥在人群中淡淡扫过一眼，忽然间右手突张，韩芙蓉只觉身边劲风突起，未及反应过来，人群中一人向前一跌，径直飞向前去，楚天遥双指一扣，正扣住那人咽喉。这一招变起突然，群雄相顾，无不骇然。况且这人所站之处与楚天遥尚有三丈之远，楚天遥掌力一放一收之间，却将这人吸了过来，这份功力，着实惊人。适才还有人觉得楚天遥浪得虚名，此功夫一露，纷纷惊惧不已。
　　悟明却暗自恼怒这楚天遥太过傲慢无礼，一上来便不分情由抓人，正待发作，却听楚天遥对那人喝道：“暗箭伤人，你也配做正派中人！”这一句中气十足，这人吃了一吓，手脚无力，发抖不已，忽见得那人袖中掉下几枚细针，针身黎黑，却是抹了剧毒。韩芙蓉却是心中剧跳不已，刚才这人正在自己身后，这几枚毒针显是要对自己下手，却不料被楚天遥揭破，一时对这楚天遥恨也不是，感激也不是。
　　楚天遥随手一丢，道了声：“滚！”那人腾空而起，料想楚天遥何等功力，这人落地焉有命在。却见那人落地时轻飘飘的，没有半点损伤。那人大惊之下向后奔了几步，一跤扑倒，屎尿齐出，睁着大眼睛兀自不动，敢情竟被生生吓死了。
　　群雄尚自惊惧，忽听得对崖十几个衣着光鲜之人连声呼叱，各自施展轻功，掠将过来，这群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僧有俗，有胡有汉，却正是十一人，为首的一个老者向楚天遥拱手道：“二爷。”宁啸天只觉得这声音耳熟，抬眼一看，见那老者腰间别着一支长笛，白发萧疏，见宁啸天目光看来，不由微微一笑，道：“宁大侠，咱们又见面了。”宁啸天目光一瞥，果然，那晚见到的那个九娘与和尚均在内，却不见那书生庾文良，想来是受了宁啸天的掌击伤还未好。宁啸天暗暗心惊：“原来他们口中的二爷却是楚天遥，这么说他们竟是魔宫中人了？”
　　楚天遥在这群人中一扫，问那老者道：“叶大哥，柳兄和庾老四呢？”胖和尚道：“二爷，老七在路上遇见了些事，想是耽搁了。臭书生在姓宁的手上受了重伤。”楚天遥眉一皱，道：“你们私自去找‘天玄双绝’了？”那老者脸上一热，九娘道：“二爷恕罪，是咱们不自量力，想替二爷分忧，没想到却丢了二爷的脸面。”楚天遥朝宁啸天看了一眼，回过头道：“罢了。”
　　众人尚自不明，简仲等人却知这些人正是楚天遥手下的心腹，号称“逍遥十三鹰”。这些人对楚天遥甚是忠心，楚天遥与他们也是兄弟相称，并无主仆之别。这“逍遥十三鹰”对楚天遥言听计从，旁人的话却是不肯多听，便是逍遥宫宫主冷沧逍的命令，若是不得楚天遥点头，也敢不听。这些人手脚功夫俱是不弱，简仲等人对这些人无甚好感，只是碍于楚天遥之面，平日里也都敬他们三分。
　　鲁颜宗大感气愤，本料这铁剑峰这道深渊是一道天然屏障，却见魔宫诸人说来便来，如履平地，倘若日后魔宫有心要灭他铁剑峰，却大是堪虞，没来由惊出一身冷汗。
　　楚天遥转过身，向宁啸天道：“宁大侠，我教圣女，现在何处？”这话由楚天遥说出，却有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宁啸天见这人气轩昂，又救了韩芙蓉一命，对其却是颇有好感，也不愿隐瞒，拱手道：“适才我说过了，青鸾姑娘已跌入悬崖，已然死了。只怪宁某保护不周，好好一个女孩儿无端送了性命。”言语中，尽是萧索之意。
　　楚天遥将玄色大氅一扬，道：“宁大侠言出如山，楚某信得过你。”群雄与简仲几人都是一怔。先时群雄问及青鸾下落，兀自怀疑不止，而楚天遥豪口一言，相比之下，倒显得群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宁啸天心中却是对楚天遥的豪气又多了几分敬意，暗想：“没有如此胸襟，如何练就这般绝世武功？”
　　只听简仲道：“副尊主，这人心思狡诈，切不可上了他的恶当。”楚天遥道：“简三哥此言差矣，宁大侠名声在外，自也有他过人之处，楚某素来敬重豪杰，宁大侠的为人，我不敢有疑。”宁啸天只道楚天遥这一来，魔宫势必大肆反扑，不想楚天遥寥寥数语，却都是为自己分辨，心中没来由一热，上前道：“楚先生恩怨分明，倒似我辈中人。”
　　楚天遥陡扬声问道：“宁大侠，我庾兄弟可是伤在你的手中？”宁啸天道：“宁某情急救人，原是万不得已。”楚天遥道：“好一个万不得已！楚某无意与你为难，但你伤我兄弟在先，宁大侠，楚某此次下山，也不想就此空手而回。久闻你夫妇双剑无双无对，楚某今日倒想见识一番。”宁啸天道：“楚先生武功，宁某素来佩服得紧，宁某认输便了，不比也罢。”楚天遥一皱眉，心道：“这人好不爽快！”陡然厉喝道：“不比就不比，何来认输？堂堂男儿就这点气魄，算什么豪杰？”这一声厉喝来得突然，群雄俱各一惊，宁啸天却激发了无边豪气，道：“好！宁某今日便死在楚先生手上，也不算冤。”
　　楚天遥哈哈大笑，道：“爽快！”将手一张，叫道：“酒！”身后一人递过一坛酒，楚天遥揭开封盖，仰天一倾，一线水柱泻入口中，那坛酒少说也有十几斤，楚天遥大半坛下肚，面不红，气不改，这份酒量，群雄相顾之间，无不骇然。楚天遥喝足，大喝一声，将手一扬，酒坛凌空飞出，激得呼呼作响，终受不住楚天遥的大力，在丈外轰然炸裂，酒水碎片散作一地。
　　宁啸天心知这楚天遥武功不可以常理揣度，当做生平劲敌，唤道：“芙妹。”韩芙蓉走过来，宁啸天左手与韩芙蓉手一握，韩芙蓉只觉一阵暖流传遍全身，顿感体力充沛。二人执剑在手，宁啸天道：“楚先生，请！”二人长剑一摆，长驱直入，气势惊人，正是“天玄剑法”的起手式：“气贯长虹。”
　　楚天遥见这二人气势不凡，随手一拂，莫大剑气竟生生阻住，宁韩二人微微一惊，变作一招“龙游九天”，自左右两边同时攻到，楚天遥足下不动，始终随手化解，众人见楚天遥慢招迎敌，举重若轻，便将这二人剑势化解无余，无不惊骇。
　　甫过二十招，宁韩二人剑势滔天，恍若长江大河，来势不绝。楚天遥一拧眉，也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上招式却是越变越快，再不似前般轻松。一时间，三人斗在一起，剑气、掌风来回交织，群雄被逼得纷纷后退。
　　转眼之间，三人已滚滚拆了近百余招，宁韩二人剑影飘忽，看似轻巧灵动，但剑剑无不具雷霆之威。楚天遥内力雄浑，出招更是开金裂石，有如千斤重。忽然，楚天遥双掌一错，双剑交击，这一招全不由己，宁韩二人大惊，齐齐退开三步，顺势凌空一起，两把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宁啸天喝道：“芙妹，‘浊浪排空’！”韩芙蓉道：“是！”只见二人越转越快，剑气如惊涛骇浪，排山倒海而来，悟明在一旁瞧得一惊：“刚才他二人与老衲相斗，原来留有后手，倘若出此绝招，老衲如何能挡？”他却不知宁啸天刚才与他相斗的确是全力以赴，只是现今他陡然参透“天玄洗心诀”第四层，内力增了许多，而又与韩芙蓉双手紧握，二人每一剑都具二人合力之威，与刚才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楚天遥见他二人剑气如此惊人，也不由讶然，当即双手在胸前一分，划了两个半圆，一股无形劲气被他带起，宁韩二人双剑竟刺不进去！楚天遥大喝一声，双手向天一张，一股强大的内力汹涌而出，宁韩二人只觉手一震，被这股内力推出三丈之外。
　　雷千钧与悟明同时一惊，齐声喝道：“麒麟九变！”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变色。宁韩二人只觉体内翻涌如潮，欲待上前，却觉手脚滞涩，气息极为不畅。楚天遥道：“天玄双绝果然不一般，当今天下，能接我百招者，贤伉俪算作第四个。”这话说得极是狂傲，却也是极高看了宁韩二人，要知这另外三人，自然是“南刀”苏半城，“北客”皇甫炎，“西逍”冷沧逍了。
　　忽见悟明“匆”的站起，道：“楚施主恁般狂妄，便让老衲来接你百招！”少林寺近年来声名甚响，少林武功名扬天下，大有领袖群伦之势，楚天遥这句话，分明未将少林寺放在眼里，故而大怒，虽明知不敌，但自忖接他百招还尚自可为。当下也不说话，“呼”的一掌，却是悟明的杀手绝技“万佛朝宗。”
　　楚天遥冷笑一声，道：“万佛朝宗么？”一掌迎上，竟也是一招“万佛朝宗”。本拟这二人交上手，必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好斗，不料二人掌接处，竟悄无声息。众人正“咦”了一声，却见悟明“噌”、“噌”、“噌”连退三步，脸色陡然煞白，悟明强作镇定，道：“楚施主好功夫……”“夫”字未出口，一口鲜血破口而出，脸上青筋暴出。楚天遥冷冷道：“少林武功，嘿嘿！”言下尽是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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