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君
曾经读过三毛一篇《逃学为读书》的文章,在那些故事情节里,我总是能够找到自己昔日的影子。那些读书的日子,那些应付考试的日子,就那样从记忆的深处撞来。
刚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我在一个边远的县城中学读完了高中。由于教育体制的改革,取消了保送和推荐,应届的、往届的、甚至那些老三届的知青都一窝蜂地挤进了考场。那些迎考前的日子,真不亚于一场战争。混迹其间,还真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刺激。
身处川西北高原,在远离都市,远离文明的蛮荒之地,特别是在视文化为粪土的特殊年代,小学和初中的义务教育,不过是将一群群孩子如羊羔一般关进围栏。我们只是集中的,被名正言顺地被关在一起荒渡光阴。
记得初二那一学期,完成了勤工俭学后去周围的山寨支农下乡。待到期末回学校收拾课桌,取出崭新的课本,才发现粘连在一起的扉页竟然还没撕开,我拿着书本哑然失笑。
小学到高中,九年的义务教育一晃而过。课堂上,学校里留下的考试记忆就是交白卷,而那时候的楷模张铁生一纸白卷换来的读书机会引起的轰动还记忆犹新,我不知道那家伙面对现在高速发展的社会是什么样的处境,但是,我相信,他所有的举动,其实还是想换来一次读书的机会。
说到这里,就想起了高考前夕自己的那些叛逆行径。
由于九年在校生涯没有好好接受过正规的文化教育,基础知识一塌糊涂。高中毕业,竟然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解,至今也背不了3。14后面十位数。不过,一晃半个世纪快过去了,这根号2根号3还真就没用上过。对于基础教育所开启的那些课程,在我的社会生涯里还真就没用上多少,更别说其重要性了。
说到这里,千万别砸我石头砖块,我也是一好学的孩子,记得小学三年纪的时候,母亲单位发配来一个右派大叔,他家有一个装满古今中外名著的木箱,我称其为百宝箱。这个百宝箱里的书籍成了我童年最宝贵的财富。那些被荒芜的时光,总是被我拾拣起来。屋檐下,向阳的山坡上,校园的篮球场边,或者校外的草坪里,破旧的书包或垫在臀下,或枕在头底,一本本泛黄的书籍就在那时候被我啃进了肚里。等到高中毕业那会,几乎是着了魔了,同学们都在为高考拼命,我却白天黑夜地钻进红楼水浒,西游聊斋之类所谓的黄色书籍里,被老师看好的我竟然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
高考失利,并没让我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地开始读书,用父母的话说就是不务正业。典型的叛逆行为,真是没少挨竹鞭的教诲。之后进了中专,对考试依旧不当回事,所有在校的时间都被我用来读书了,如此勤奋的学生却不是一个好学生,一再被黄牌警告,因为太多课程开了红灯。
说实在的,在应试教育的体制下,我如此的行为真是够叛逆的了,可为此我并不后悔,当唯一的女儿面临中考时,继承我遗传基因的女儿也严重偏科,知道按正常套路去走,绝对考不上大学,于是,在她的意愿和兴趣下,依旧迂回避开高考。选择了3加2的就读模式,如今,孩子毕业了,在校成绩并不是很满意,但是,孩子面临社会后的应变能力和适应能力还是让人欣慰。
说了这么多,并不是标新立异,我想说的是,如何开发自身潜在的能力,如何应对生存的需要,这比按照统一模式强化训练有意义。我和我孩子当初逃避高考为读书,其实,也是为自身融入社会,为生存做出的明智选择。
2010.3.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