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场景
江南幌子
12月1日 冬月初一。宜祭祀 祈福 悟道
想起老屋顶的一排麻雀,它们
缺席了外婆的殡葬仪式。铺天盖地的
鞭炮和奏乐并不常有
它们有藏起来的哀伤。比如河塘的对岸
那是穗条鱼眼里的远方,落叶如渡船
穿水而去的喊声,徐徐而回
初秋。送行的人持香和烧纸,桂树长跪
院角一地悲恸的金屑。舅舅领衔绕村长队
先跟上,再磨合几次就要轮到我自己
后来才是返乡必有的场景
明明未能实现的承诺,却无愧意
比如,腰缠万贯,妻妾成群
O场景
碎红如绣
清冷的冬天来临
悬铃巴掌铺陈一地,银杏扇面金黄
站在城市中央构筑旷野
山如碇镜,苍鹰盘恒
数不清的风声奔袭
四季更迭迅速。我还来不及整理脚步
来不及将芦苇的白眉剪下
打捞瘦去的月亮制作书笺
我也来不及倾听光阴里的隐秘
向一棵长在枕木旁的鸡爪铃报以微笑
那时候,每天都在认真地数着日子
看门前的樟树逐年老去,看天光浮沉
外婆手中的藤绷绽出牡丹。也看蚂蚁迁徙
楼下的阿黄遇到了花狸……
眨眼。曾经成为梦境
我在等待天完全黑下来,人们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家
孤独的大鸟从窗格飞出
搁浅在窗台的叶子已经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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