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闪了闪,叫人想一些事,也抑或什么都不想,也只能安静,空气清透,气流欢畅,很不错的一天。早晨,雾霭在田野里,在树稍上,在一动不动的蒹葭上,转来转去,每一次路过那个晴好天气就看见的千米之外的教堂,就会数一数尖尖的房顶之上立着几个坚挺的十字架,六个?七个?每一次数不清,刷一下就过去了,只有那个斜对着角度才能看见,其它视角不是树木就是建筑挡着,也不能让人想起。大概是六个,看不见还忘不掉的时候就胡思乱想,六个是六六大顺,七个,也有可能,七这个数字适合宗教。论说九个最适合,九九归一,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多。数过好多次。
来来回回,两点一线,线既是路,路上树木葳蕤,路向外延伸,绿色鲜亮的田野。今年寒气来得晚,麦苗还嫩绿,看着也还是养眼养神。虽然,很多人都在抱怨,再不冷,小麦就要抽穗了。真抽穗了,下年就眠了。真要是有一场雪,估计有很多乡人要饮一杯。更喜欢围炉向暖。网上众多店铺都在兜售只能电热器,经济环保。有暖气,也还是想真的有一个火炉,围炉煮雪,围炉烤栗子,烤地瓜,那也是极其美好的一件事。
有侃爷曾说:人的一生饮食嗜好,是有肠胃里的菌群而决定。肠胃里的最初的菌群,可能来自母乳,以及母亲、祖母的喂养。突然有一天特别想吃小时候在家乡吃的食物,以为怀旧患了,思乡了,其实,是胃里的菌群想吃了。情怀很多时候真的就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胃口了。
这几天,不厌其烦所做的事,都是挪挪移移的事,平日里积攒养着的花花草草,在冰雪到来之前需要一个大修整。家里有暖气暂时不用管,店里也养了很多,君子兰,鹤顶红,珊瑚珠,女贞子,都怕天太寒,都需要搬进室内,只有放阳台上,才踏实。
他们一直说,没啥事,特别是女贞子该是不怕冷,太沉了,也不好诺。知道他们偷懒,我应允,不搬也行,冻死了,你们要还我。他们都乖乖开始挪,搬一盆,都气喘吁吁。也太大了,口径四五十公分的盆子都涨开肚,下一年又需要换盆了。家里的昙花,注塑的花盆也塌了,只好满处转悠,寻一个大切适合的瓷盆子,才觉得配上它的开花时的魅惑和摇曳。
那人说,昙花有芽孢了,上眼细看,怎么也没找见,第三天,那两个芽孢展成了叶柄。低头却有一个新发现,那株歪脖子芦荟中心钻出一个花蕊来,小蒲棒一样。从没有见过芦荟开花,也不知道花色,大概是浅黄或者绿色?这棵芦荟好多年了,具体那一年种下的,也忘记了,好像是从侄子入住的第一套楼房里捡了一小棵扔进一个不大的花盆里,一直在那里,活得不出色,却也没有死,本来有两株,那株小的根部糠腐,浮在花盆上,一次不小心蹭下来,随手扔掉了。
那株玉树越长越大,根茎和自己的胳膊一样粗,头又开始大了,有时间也还是需要修剪整枝,不然,头又会掉下来。玉树的枝干很脆,叶片肥厚,头大后,会托不住重量。玉树掉头兆头不好。这也是后来才感觉到的。前年玉树当头折断,这两年运势一点也不行。不是迷信,而是略略的第六感。修剪要趁早。那株兰花,一般般,不招摇,也没萧条懈怠,但是活得很艰难。看着这株兰花,心里也有点感伤,阳台上养兰花,一定是最坏的环境,它能坚持活着,已经是最努力了。不想挪动它,原来咋样还咋样,挪动会出现其它状况,它不死,我不休。
独独坐了,一眼瞥见了张爱玲看苏青:“镜子上端的一盏灯,强烈的青绿的光正照在她脸上,下面衬着宽博的黑衣,背景也是影幢幢的,更显明地看见她的脸,有一点惨白。她难得有这样静静立着,端相她自己,虽然微笑着,因为从来没这么安静,一静下来就像有一种悲哀,那紧凑明倩的眉眼里有一种横了心的锋棱,使我想到乱世佳人。”“乱世佳人像极了我的这株兰花草。
那人说啤酒清洗君子兰好,结果那棵开着花的君子兰遭到了摧残,恹恹了一两年,现在活过来真挺好,春天有花看。 我还不期待春天呀,一切都需要慢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