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9-6 16:57 编辑
正骑着马山间赶路,“嘡”的一声,一颗鹅蛋大的卵石正砸在头顶心,饶是我生得头铁,脑内也喤喤响了半天。 我不敢怠慢,探手摸出弹子,朝着木叶簌簌的地方就是一弹。 便听得“噢”的一声,那儿落下个人,黑衣黑裤,红巾蒙了面孔。就地打了个滚儿爬起就跑。 便有些诧异,寻常吃我这一弹子,少不得皮开肉绽,将养个五六日。这匪人居然熬得恁般疼痛,依旧能跑会颠,想必也有几分功底。 遂冷冷一笑,那条索子已应手抛出,准准儿套定他的脖子。朝回一收,扑的就倒了。 我朝他踢了一脚,扯下蒙布,这才发现是个女的。柔荑粉颈,宛若邻家小妹。 但见她杏眼圆睁,像要咬我一口,忽然又笑了,说:“叔叔千万不要误会,只因叔叔生得一表人才,小女子不由心生爱慕,遂投了个果子过去。本望博得一顾,不意错把石头当了果子,乞叔叔恕罪。” 一边不动声色,悄悄地揪那绳套。 我说:“是吗?” 她说她从不骗人,骗人会遭雷劈。 心下便有些受用,乃正色道:“江湖人最讲诚信,你若实话实说,没准儿我会念你年少,放你一马。” 她怀疑地望着我问:“此话当真?” 我说:“爱信不信。” 她咽口唾沫,急急地说:“好呀,那我保证有一说一。叔叔可得言而有信,说完就放我走。” 我吓唬她:“不要等我变了主意。” 她急赤白脸地说:“叔叔明鉴,小女子本是山下熟苗,自幼无师自通,学得一手飞石之功。适才山亭打尖,眼见得叔叔行李沉重,移动间铿然有声。因此不免心动,暗暗跟随到这险恶之地。本想一击取你性命,尸首扔在涧里,人不知鬼不觉。不意叔叔实在头铁,一击之下,渊渊惟金石声。以往被我盯上的,没一个受得那一记飞石。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赌咒全是真话。叔叔是条一诺千金的汉子,想必答应放我走了。” 我的心中登时腾起一股无名业火。倘她把早前说的那些,什么一表人才,什么心生爱慕,什么错把石头当了果子……原汁原味,从头再说一遍,没准儿饶她一命。而今方知全是假话,她要取的是我的银两并我性命。我岂能放过她。 一头想,一头揪定她的头发,抽出刀来。 “狗骗子!”她双手护着发根破口大骂,“实话告诉你:你不过是个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老B灯……” 手起刀落间那颗头已拎在我的手中,五官乱动,似仍在叫骂。遂一扬手,飞起一脚,并那尸身踢落深涧。 叵耐这蹄子恁般可恨,竟敢说破我尖嘴猴腮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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