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之113：奔跑在山间公路上

渝夫文苑

　　一
　　时至今日，不间断早起晨跑已进入第190天。
　　长期在少雨的北方工作和生活，只要愿意坚持，几乎每天都可以早起晨跑，根本不用担心雨天的干扰。
　　回到位于大巴山余脉铁峰山深处的山乡老家，坚持早起没什么问题，但能不能晨跑，似乎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时下正值梅雨季节，暴雨说来就来，毛毛雨下起来一下好几天甚至一二十天，雨水多得让你怀疑余生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晴天或太阳。
　　不过，对于长期坚持晨跑的人而言，环境的影响总是微乎其微。即便早起时正下瓢泼大雨，但暴雨总有停歇时，更何况室内同样可以慢跑。
　　借口，似乎是偷懒的代名词。而坚持，才是治疗惰性的苦口良药。
　　最近几天，重庆开州一带多雨，不是雷阵雨，就是中雨转小雨，反正雨水不断。如此这般，如此仅靠天气预报，似乎只能取消晨跑，每天清晨心安理得的大睡特睡。
　　这不是我的生活节奏，更没清晨酣睡的习惯。于是，照例按时起床，照例按点出门晨跑。
　　即便有点毛毛雨，头上套个塑料袋，继续在山间公路上晨跑。




　　二
　　因为双方父母和两位舅舅的缘故，最近几年，回老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在此之前，回老家的频率很低，短则三四年，多则六七年。
　　那时的山乡老家，公路等基础设施很差，大多数人家离公路较远，加之地处开门见山、出门爬山的大山深处，早起晨跑确实面临诸多实际困难。
　　譬如，没路可跑。那些崎岖蜿蜒的山路，大白天步行还要小心翼翼，在光线不太充足的清晨，别说晨跑，哪怕慢走，也得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否则就有坠落悬崖的危险。
　　譬如，没有路灯。
　　时至今日，乡村公路网日渐完善，但大都没有路灯或发光设施。即便是在居民聚集区，偶尔才有自费安装的太阳能路灯；其他路段，夜间大多漆黑一片，没有点勇气，真不敢撒开脚丫疯跑。
　　这些客观条件的限制，显然不能阻挡我早起晨跑。
　　今年春节回家过年期间，每天清晨都奔跑在山间公路上，并且专挑上坡路。
　　刚开始气喘吁吁，双腿发软，但坚持一周后，气息匀了，步伐稳了，一口气从海拔800多米的住处冲到海拔1200米的山顶，感觉特别舒爽。
　　时隔半年再回老家，再次奔跑在相同的乡间公路上，即便是最艰难的坡路，也没觉得有多困难。




　　三
　　盛夏时节，奔跑在海拔近千米的山间公路上，好处实在太多太多。
　　先来说说山间的新鲜空气。
　　茂密的森林，茂盛的植被，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汽车尾气，使得我的山乡老家处处像森林公园或森林氧吧，到处都充盈着浓度极高的负氧离子。在这里跑步，别说不用担心空气中有PM2.5，甚至连河谷地带的浓雾也飘不到山上。
　　再来看看并不寂寞的奔跑路线。
　　奔跑在山间公路，不时路过几户人家。
　　大山里，有人家的地方，就有家狗的守护。你轻盈跑过，家狗如影随行，用狂吠或低吼为你送行。
　　遇到早起的父老乡亲，不论男女老少，都会热情地和你打招呼。
　　那山，那人，那狗，晨跑路上不可或缺的美丽风景。
　　进入没有居民的山顶路段，奔跑的感觉更加劲爽。除了清凉的山风，还有阵阵松涛，没有其他任何事物会惊扰你奔跑的步伐。




　　四
　　在偏远山村，早起晨跑还是件比较稀奇的事情。
　　最近三次回老家作短暂停留，每每在山间公路上晨跑，偶遇的每一个父老乡亲，无一例外都表示莫名惊诧。
　　在他们看来，天天下地干活已经很累了，全身也得到锻炼了，早起跑步，纯属多此一举，还不如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山里人拒绝晨跑，但傍晚在山间公路上散步，正逐渐成为乡村时尚。
　　听岳父讲，现在很少天夜才吃晚饭，一般下午5点多就开始做饭吃，之后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出去转路。
　　不知不觉间，健康生活方式已经走进大山，走进平常百姓家里。


　　渝夫  2020年6月26日10时13分于重庆开州山乡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