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老婆的小姑打来电话,说是他小叔子李润想让其小儿子拜我和爱人为干爹干妈。
理由自然多多:孩子刚半岁,身体弱,经常生病,按照老家的习俗,拜一个相对较强的干爹,会给孩子带来健康和幸福。
而身为军人的我,刚好是他们眼中的不二人选。
小姑依然那么善解人意,提示我们不必因为她打了电话就答应此事,而是要认真考虑一下,并要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
我和小姑开玩笑:您都说话了,肯定没问题。
确实没啥问题。不就认个干儿子吗?既能给孩子的父母和家人一个精神上的支持,又多了一个宝贝儿子,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小姑的丈夫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也认识小姑的小叔子,亲情乡情同窗情,哪一个都让我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如果这也算是助人一臂之力,我乐意为之。因为帮人就是帮自己,我一直坚信这个观点。
和老爸老妈沟通一下,他们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在电话里和小姑约定,我和老婆正月初一去岳溪,商量认干儿子的相关事宜。
小姑称,孩子在万州,到时让大人把他带到岳溪就可以了。
我知道,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孩子认干爹干妈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我想从简,也不太可能。
民风民俗的东西,有时真要心怀敬畏和予以尊重。
比如这一次,我就要遵守老家关于认干儿子的相关仪式。
按照事先的商定,正月初二9时许,在爱人的二婶的陪同下,我们两个早早地来到岳溪场附近的跃进桥头,静静等候干儿子的出现。
因为按照习俗,干儿子要捡回家,不是在路上,就是在桥上。
过了一会儿,孩子和他的妈妈、奶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只见年轻的妈妈先在桥上铺了一个硕大的塑料袋,再十分小心地让宝贝儿子平躺在上面,之后和孩子的奶奶转身离开。
这时候,该我出场了。
上前抱起孩子,亲一口,换手交给跟在后面的爱人,随后点燃那挂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宣告我们两口子认了个干儿子。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燃放过鞭炮,我从腰上解下一根早已预备好的皮带,轻轻地系在干儿子的腰上。
小家伙儿的表现相当淡定,从头到尾,没哭没闹,两只小眼睛骨碌碌乱转,盯着我和爱人直乐,似乎要将新认的干爹干妈记在心里。
按照习俗,要由我和老爱人将干儿子抱回家去。
于是,我和爱人轮流抱着干儿子,走了一条与孩子抱来时完全不同的线路。
路上,孩子的奶奶问我给干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我脱口而出:李云桥。
这又是习俗:干爹给干儿子取名字,并且最好要与捡干儿子时的地点相吻合——在路上捡的要有个路字,在桥上捡上的要有个桥字,在树下捡的要有个树字,以此类推。
说真的,这可难坏了我。因为我不想给干儿子取一个俗气的名字。
琢磨来琢磨去,我想到了“云桥”二字:云,取“壮志凌云”之意,希望干儿子将来立大志成大业;桥,取“船到桥头自然直”之意,祝愿干儿子的人生之路一帆风顺。
听了我对这一名字的解读,孩子的妈妈和奶奶都很高兴,立马改口叫孩子为云桥,那么自然,那么亲切,之前的名字似乎不曾存在过一样。
中午,孩子的爷爷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以示感谢或是庆贺,力邀我和爱人参加。
依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这一次,我们两个的身份彻底变了,变成了李云桥小朋友的干爹干妈。
第一次去看干儿子,并且还是春节,干爹干妈自然不能空手前往。
最终决定给干儿子包一个九十九块九毛九分的红包,祝福小家伙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我专门去买了一个大红包,在上面写了一段话:“祝干儿子李云桥——壮志凌云闯天下,船到桥头自然直。”之后是干爹干妈的名字和日期。
渝夫 2012年1月27日7时22分于重庆开县新城鸿运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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