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在家呆的时间不长,腊月二十八那天,大哥领着小妹、妹夫、大侄儿与我和爱人着满天飞雪,异常艰难去姐姐家串门。
姐姐其实是我们的堂姐,从小被我父母带大,我们兄妹五个一直叫她姐姐。
当然不只是称呼问题,我们一直把堂姐当成亲姐姐,每每回老家铁定要去她家走走看看。
比如这一次,即使姐姐跟着大外甥陶功树去了福建过年,我们依然决定前往,生怕姐姐姐夫有什么想法。
姐姐叫李善芝,现居插腊村五百梯,离我父母所在的花园村岩上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但这一次,因为风雪的缘故,去姐姐家的路异常难走,路程似乎也被无限拉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实际上,这场大雪从头一天中午就开始了。
腊月二十七那天早上一起床,我便发现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并且天空还在不断地飘舞着鹅毛大雪。
看到这样的天气,我知道原本租车前往的打算彻底泡了汤。
姐姐家来给我老爸祝贺生日的小外甥陶功权不甘心,打了好几个电话,面包车和摩托车司机都不愿去走那些崎岖湿滑的乡村公路。
没办法,我们只好选择步行,像小时候一样用脚板去丈量亲情的长度。
小妹和我爱人她们都换上了水靴,我脱下皮鞋,穿上了老爸的胶鞋,以为可以抵挡风雪的侵袭和山路的湿滑。
没想到老天并没给我面子,走了不到10分钟,我便发现积雪太厚,而我的鞋帮太低,根本无法抵御雪水的浸入。
半个小时后,我感觉脚板全部湿透,但已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冒雪前行。
天空一直飘着鹅毛大雪,压根儿没有停歇的意思。
因为山村人烟日渐稀少,那些原本就很狭窄的山路已经荆棘从生,加之积雪盖住了山路本来的模样,行走起来异常困难。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到爬坡的地方,往往要手脚并用,搞笑而狼狈。
由于我的腰间盘突出有复发的迹象,爱人成了我的安全使者,紧紧跟在我身边,不时提醒我注意脚下,遇到难走的山路,她负责前拉后推,生怕我摔倒在地加重病情。
有一段下坡异常湿滑难走,他们都大呼小叫地冲了下去,在后面押阵的我终于摔倒了,索性以坐滑梯的方式,屁股着地,直挺挺地滑了下去。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们走了整整三个小时。
姐夫陶中云已经张罗好了一桌饭菜。我们稍事休息,用过午餐,几乎没来得及休息,便踏上归途。
因为雪一直在下,地方的积雪还在加厚,如果不及时回撤,恐怕天黑之前赶不回父母家里。
这一次,我们先听了别人的建议,改走乡间公路,准备绕道原胡家乡政府所在地安坪,一直顺着公路往家走。
走了大约20分钟,后考虑到这样走路途太远,耗时太长,我们决定还是去走山路。
回到原路已无可能,我们只好硬着头皮钻进山林,开始寻找回家的路。
山林里已没多少人家,仅存的一些房子大都人去屋空,孤零零地见证着我的山乡老家的日渐衰落。
人迹罕至自然会导致山路难行,很多地方根本无路可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从哪里下脚。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朝着家的方向,艰难地风雪弥漫的山林中艰难穿行。
这时候,身为军人的我和大侄儿必须站出来,轮流走在前面探路,负责在积雪里踩出便于下脚的痕迹来,开辟一条回家的路。
路过一个小堰塘时,我准备左转,爱人和小妹非要我往回转,还笑称我方向感差,别带错了回家的路。
这确实是我的弱项,而家的方向正好在右边。
听人劝,得一半。我没再坚持,带着大家右转钻进密林。
这一次,听人劝确实听错了。右转根本无路可走,但我们只能趟着厚厚的积雪前行。
转了一大圈,等到找到可继续前行的路,我们才发现不过是围着那口小堰塘转了一圈而已。
可能是中午腊肉有些咸了,我们又没携带饮水,没办法,大伙儿只能不时取树枝上的积雪解渴。
真别说,山林的积雪真干净,白白的,凉凉的,入口即化,一点儿异味也没有,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每个人吃了几口雪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大伙儿都渴得够呛,只觉得雪水很难解渴。
等到终于穿出山林走上回家的路并经过一家小卖店时,我们毫不犹豫地买了好几杯饮料狂饮。
走出山林时,我的胶鞋早已彻底湿透,双脚凉凉,而这正是腰间盘突出复发的重要诱因之一。
爱人很担心,不时问这问那,坚决否决了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去村里小店购物的计划,和我一起先回家用热水泡脚换鞋。
渝夫2012年1月25日18时44分于重庆开县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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