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次日第二轮面试开始。三人聚在一起，苏妙言心中紧张，却见林小溪今日又换了身装束，不同于前几日的奔放妖娆，而是格外的素颜朴实，苏妙言摸不清林小溪的心思，却见风惟念始终淡然，不由道：“小念，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风惟念淡笑道：“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是了。”苏妙言点了点头。
第二轮面试不再是在封闭的房间里，而是中间一个展播大厅，下面均是晋级的女孩，东一群，西一簇的围在一起。面试官除了柳天涯，许易水也在列。柳天涯出的问题也不算刁钻，一些女孩在台上进行表演，动作扭扭捏捏，做作不已，苏妙言看得直皱眉头。
轮到自己时，面试出奇的顺利，苏妙言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在台上表演，柳天涯也对她露出赞许的目光。下台时，风惟念和林小溪均大声鼓掌。
不一会，林小溪和风惟念也面试完毕，苏妙言自信满满，道：“小念，小溪，我有预感，这次女主角，肯定是咱们三人中的一个。”林小溪道：“瞧把你能的，别以为柳天涯夸了你几句你就稳居第一了，真正拿大主意的可是许导。”说到这里，林小溪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却说不上来。
苏妙言切了一声，道：“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吧？这世上还是有真正慧眼识人的伯乐的。你的那一招不一定时时都好使，对柳天涯就无效。”林小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一会，所有演员面试完毕，即要宣布成绩，柳天涯正和许易水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许易水的目光时不时向这边看来。苏妙言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水，忽觉手心一暖，林小溪将手牵了过来，苏妙言只觉得心中一定。
柳天涯站起身来，说：“经过我和许导的综合评定，本次《追梦人》的女一号人选是——风惟念风小姐。”众人均向这边看过来，苏妙言也显然没有料到，她有想到是自己是林小溪，却怎么没想到会是风惟念。一直以来，她们三个人，风惟念最为低调，就好比衬托在红花旁边的绿叶，苏妙言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风惟念会盖过自己去。
风惟念腼腆的低下了头，林小溪却饶有意味的看了许易水一眼，正发现许易水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看着风惟念。这时，简希走过来，道：“恭喜风小姐，麻烦您您先跟我来看看《追梦人》的演出合同。”风惟念回头看了苏妙言一眼，苏妙言还未反应过来，风惟念便被简希拉走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只听见高跟鞋在地板上留下“哒哒”的声音。风惟念忽道：“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我们三个人都会上的。”简希笑道：“风小姐真是天真，女主角只有一个，怎么能三个人都上呢？再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更是如此。”风惟念低下头，不说话。
简希似颇为得意，道：“你道为什么你们三个人当中，我单单选中了你吗？”风惟念问：“为什么？”简希道：“苏妙言性子单纯，毫无心机，林小溪过于张扬，自作聪明。只有你，心机深沉，不甘平庸。”风惟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跟随简希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
苏妙言和林小溪在外面等了好久，终见风惟念走了出来。苏妙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要说恭喜有些言不由衷，总是心有不甘，但终究是自己的好姐妹。反而是林小溪劈头问道：“小念，你老实回答我，昨天晚上，我在电梯遇见你之前，你去了哪里？”
风惟念心中一虚，道：“我不是说了么，随便走走啊。”林小溪哼道：“亏我还当你是好姐妹，到现在了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吗？你昨天从左边走廊上冲过来，五楼电梯左边只有一间宿舍，那就是许导演的。”风惟念怔怔不说话。
苏妙言陡然明白了过来，问：“小念，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惟念咬了咬嘴唇，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演员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苏妙言怒不可揭，抬手甩了风惟念一耳光，恨恨道：“好，好！算我瞎了眼，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风惟念，你就做你的大明星去吧，咱们之间完了！”
风惟念眼里噙着泪水，靠着墙，不停道：“对不起，对不起……”苏妙言却不理会，硬起心肠，拉起林小溪，道：“小溪，咱们走！”林小溪叹了一口气，终究和苏妙言一起离开了。
这时，简希从风惟念后面出来，说：“有时候，想要成名，总需要牺牲一些自己最不愿失去的东西的。”风惟念一惊，抬头看着简希，简希望着远处离开的两个女孩，心中微微一叹，仿佛是勾起了无数往事。
风惟念陡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实也有自己的苦衷，一时间，也觉得她不是那么可恨，陡然觉得天地茫茫，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竟自迷茫起来。
八
风轩此语一出，林绛颦和林碧月二人均吃惊。萧易别却始终神情淡然，倒叫人捉摸不透。风轩见势情如此，只得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本是本门绝密，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这《茗花剑谱》，并不是本门之物！”
见二人惊奇，风轩便缓缓将那段往事说了出来。风轩道：“当年林羽师兄来到栖霞庵的时候，除了带了你们姊妹二人之外，还带有一物，便是那本《茗花剑谱》。说来惭愧，这本剑谱中的内容，为师的至今都为看过。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当年我师正是看了这本《茗花剑谱》之后，才决定收留林羽师兄的。后来师尊过世，这本剑谱的内容便只有林羽师兄一人知晓，如今林羽师兄遇害，大约世上无人知道其中的内容了。”说罢，喟然一叹。
林碧月却道：“不，还有一人知道！”风轩奇道：“谁？”林碧月道：“按照师父所说，师叔死的时候，连同身上的《茗花剑谱》一起失了踪，那就足以说明师叔之所以遇害，便与这本《茗花剑谱》有关，而这本剑谱，此时多半便在凶手的手上！”
风轩闻言有所悟，林绛颦却冷笑道：“这么说你自己承认剑谱在你手中了？”林碧月喝道：“林绛颦！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说过师叔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你有没有点脑子，我若真要杀师叔，萧山庄奇门毒药不计其数，何至于要用本门‘惊鹤掌法’自露马脚，让你们来追查？”
林绛颦一时呆住。风轩道：“这本《茗花剑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师父会因为它破例收留男子，林羽师兄因为它而遭遇非命？”林绛颦不耐烦道：“多半是什么不祥之物罢了。”林碧月却说：“我倒觉得此中另有蹊跷。”
林绛颦问：“什么蹊跷？”林碧月沉思片刻，道：“第一，这个凶手定然非常熟悉师叔的过去，也清楚栖霞庵的近况，所以，必是本门最亲近之人；第二，此人还会使本门‘惊鹤掌法’，说明与本门师承大有渊源。”风轩道：“不错，可是，这人会是谁呢？”
林碧月含笑问萧易别道：“夫君，江湖上的掌故你比我知道得多，你可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萧易别笑笑，道：“这是你们栖霞庵内部的事，我怎知道？”风轩脑海中忽然什么东西倏忽一闪，待要捕捉，却又去得远了。
林绛颦忽问：“会不会是师叔早年结下的仇家？”林绛颦心想，如果说林羽真是禹鼎侯帐下的第一勇士，早年仇家定然不少，甚至有可能是当今圣上得知了他的下落也说不定。风轩摇头，道：“应该不会。”见林绛颦诧异，便道：“如果是昔日仇家所为，那对方必然知悉师兄的身份，用不着这般掩人耳目。”
说到“掩人耳目”，风轩只觉得脑中一个闪念一闪而逝，问萧易别道：“萧庄主，贫尼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萧易别道：“师太但问无妨。”风轩道：“之前我提起林羽师兄，萧庄主怀疑我师兄便是禹鼎侯帐下林将军，曾说了一句话，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但有说不出不妥在哪里，现在倒是明白了。”
萧易别不动声色，不由道：“什么话？”风轩道：“萧庄主说，联想我师兄的年龄相貌，倒像极了二十多年前庄主认识的一位故人，原话是这样吧？”萧易别道：“师太记性了得！不错，我是这么说的。”风轩道：“这就奇了……”
林绛颦问：“有什么奇怪的？”林碧月忽然冷笑一声，道：“奇就奇在，二十年前，萧山庄的萧小庄主不过五六来岁，怎么会结识天下知名的大将军林羽？更不会知道他的年龄相貌了！”
萧易别吃了一惊，道：“月儿，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夫君，你竟然有疑于我？”林碧月冷声道：“我夫君？我夫君恐怕早就死在你手上了吧？”林碧月说这话时，一行清泪自眼角流出。
萧易别道：“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一层倒是连风轩都没有料到，林绛颦更是莫名其妙，只见林碧月恨恨道：“到得此刻，你还要装么？我疑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萧易别脸色忽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惊道：“原来是你！”
林碧月仰天“哈哈”大笑，道：“不错！是我。”萧易别脸色灰败，冷冷道：“林碧月，你果真好大的涵养，竟然能隐忍至今。”林碧月却冷哼一声，道：“不敢，比起你，碧月还嫩得很，要不是你大意了，鹿死谁手还难说得紧。”
萧易别道：“不错，的确是我大意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林碧月道：“我要说四个月前，萧指间无故暴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你信不信？”萧易别长叹一声，道：“原来你从那时就开始布局了，如此说来，我倒败得不冤。只是……你为何一直不肯动手？”
林碧月道：“你害死易别，总是有原因的，易别身子羸弱，但绝不是无能之辈，萧指间贵为萧府管家，更是武功超群，天下间有数的高手，连他们都被你所害，我只是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本事揭穿你的真面目？”
萧易别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就与林羽引我中计，同时帮你引来援手是吗？”林碧月凄然一笑，道：“我是不是很聪明？”萧易别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道：“你……你真可怕！”
林绛颦见二人像打哑谜一般，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不由道：“师姊，萧庄主，你们在说什么？”萧易别却悠然一叹，道：“这么说，他还活着？”林碧月道：“是。”萧易别道：“好吧，如此，我也算彻底死心了。”
萧易别忽然扬起头来，目视风轩师徒二人，道：“风轩师太，林姑娘，你们可知道我是谁？”风轩料想事情远不如自己知晓的那么简单，不作回答，却听萧易别“格格”一笑，竟做女子声，神情诡异之极，伸手在脸上一抹，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女子的脸，萧易别道：“我就是韩墨香韩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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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12-23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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