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信】
雨水再次分割天空的层次
坐在你的北方,我像个未能真正与安睡曲告别的音符
一会陷入声音的陷阱
一会又被窗外忽明忽暗的局势迷惑
重沏一壶茶,忘记春意渐浓时的依恋
有多少黑经过你的上游
就有多少青丝
一遍遍钩留其中的浮萍与莲藕
让它怒放般洒落枕边,结我的白日梦,摸索夜的绳索
荡出三百里
倾向你,绊住你的长路
带我游历一条大河波浪宽的富足
给一次寂静,当岁月咽下相对无言的汤水
为何从没有感觉过饱或过饿
是你总是如此
迁就了我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我已没有机会退下缠绕
任它隔着天高地远,在黎明与黄昏的音色里
采集人间的幸与快乐
不能,视自己为红叶
只有待到秋日深远才发出娇艳的呼叫。那么多的回音
无法准确地投入你的双耳
不————
我也不做
用冷傲支撑身躯的孤独的雪
抱着大地的空旷,发出苍白又空荡荡的低语
用炭火般的语调
将你唤醒。我要赶往南城的长亭,为你讨一副忘事的膏药
时光从我们中间跑了出去
去年怎样,我不记得
前年的模样,被忘却的我的悲伤
需由你从头转述
从前,我的身体里住着各式的顽童,你像不像葫芦娃
慢慢的,她成了我的过去
你越发像一个盛装情绪的容器
我的倦意我的傻
我的故意,我的怀恨在心,要统统地塞进那个偌大的
连自己都不知底的胸腔内
这是迁就的代价
是我掠夺词语里的霸道,将其中的小份匀给你
接收吧,暖意无法如海浪
快速突破表面的平静
瓦解我的,不是字根里的秘密和虚幻主义
我有没有温柔
只是不知,你经过多少这样的凌晨
抱紧困倦坐等天亮
把天明的问候当作新鲜的口粮。我是伪装者,对于你的心跳和忧郁
可,为何
当短暂地屏蔽消息
我的梦在魔镜打开前,再也不肯
对光顾者说出动听的比喻
让诗歌的脚步慢下来,想让你听
七月雨水磨损泛黄的信纸
再为我念一组万象顿起的华章,你不在其中,我也不在
我们混在傍晚的风中
有时偏左,得到一个人的万籁
有时站在右边
借着折叠的暮色,说起穿肠的毒药,正一日接着一日
记载你与我的空空和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