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行到望湖峰头
松下略坐了一坐
东坡题诗处
想必又是一摊茶果
空望望失了燕影的风
起身
一老者在林下云根之上
布一壶三盏以及保温瓶子
哪里来的他
突然于此现身
想讨一盏茶
身无讨教的礼数
但见他身后
陈年败叶上有条未曾行过的小路
便顺之入林深处
行迹微亡亦不回头
拨枝扶杆参寻
接上一条直垂的险径
踩着树根与岩石
挤过枝叶巷弄
下脚需手有所攀附
来人唯见头顶
照面各怀戒备
面露也许仅是路之凶险
这样降了几时
林间现出亭台屋脊
路一缓
面对一片斧削的崖壁
苔痕绘雨迹若古鼎铜青
甚爱其无字
爱到想将一生刻入其中
盘桓良久
下几步得清泉一泓
濯手再行
过山寺
寺前即是寻常山行之路
新知的分叉
令旧阶重拾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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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登山
直奔上周结识的石头
那削崖若是一页书
东坡至时必不曾读
书页掀开
或还在东坡之后
崖下半截残石
默记着破天一幕
树根与藤蔓
龙蛇缠斗
鳞甲失色惊落
我这一过
用尽一生亦只过隙白驹
石前沧桑隙缝
逍遥蜉蝣
往上
开路者直奔山顶的意图无比清楚
缓步因陡自疾
林密风景不透
文章没有段落句点
但见一片石漆书绝望
视之不复孤独
路的结束没有征兆
老茶客留下设饮几席
我坐他坐处
端一盏茶曾占之空虚
山风盈怀
肉躯既生秋雨
衣冠过客
为湖光扮演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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