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23-9-9 12:30 编辑
朦胧中做了个梦,缱绻香艳,黑天鹅绒色的隐秘,也像黑天鹅绒般丝滑。本想继续做下去,却还是醒了。
这才意识到不是个梦,我正躺在背着家人在湖滨买下的那套“安全屋”的卧室里。看看时间,原来只睡了一小会儿,那么有声有色的梦只用了七八分钟。
凌晨的惺忪里身边那个女人还在酣睡。白腻的肌肤,匀停的腰胯,黑发洒满了枕头,微微张开的嘴唇,整齐的小牙闪着白光。
她叫金多多,听起来有些萌,也有些怪。
像刚吃完一顿丰盛的大菜,我点着烟深吸一口,心满意足地想,单就姿色而言,不少当红明星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粗枝大叶的会把女人与女色混淆,其实压根儿不一码事。
女人是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可以是朋友,也可是对手;可助你一门心思奔个前程,也能造出大大小小的麻烦。女色则是种可以量化的物质性存在。也许只有时下被称作恐龙的嫫女才是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以其才、德、思想或偏狭、恶毒存在于世间的纯粹女人。
我是以纯粹的女色享用金多多的,想必她知道她有。成年人的心照不宣使得一切像行云流水般自然而然。她邀我共进晚餐,见我在看表,遂一字一句地说:“咱们今天有的是时间。”
我深知以我的年纪和老男人的油腻,倘不是能决定她进退沉浮的上司,便无法解释像她这等兰心蕙质的女子何以自荐枕席。人生苦短,狼多肉少,稍一蹉跎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这道理是人都懂。
灯光在床头泛着橙黄的光晕,雨点时紧时慢地敲打着窗玻璃,远处街上有车驶过,轮胎碾过地面,刮风般飒飒响。我像一条左右逢源的大鱼在我的世界里悠哉游哉,心中一片祥和。
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秦?”一个嗲气的,与五十岁老娘儿们全不搭界的女声,穿过暗夜钻进耳朵。 我打断说:“我在郊区开会,有事明天再说。” “哦,”对方顿了顿道,“司机说你没要车,我想问问你要不要接。”
我说了声“不要”就挂断了。天知道当初怎么如此饥不择食,上了这样的货色,还给她提了个办公室主任。
这些个动静,居然没把身边女人吵醒。 便觉得有点儿蹊跷,唤了两声,被单下摸了摸,心中顿时一沉。那躯体上下都成了凉的,湿漉漉全都是汗。 我赶紧掀开被单探了探她的鼻息,又像好莱坞示范的那样左右开弓扇她脸颊,末了把耳朵贴在她胸上使劲地听。 女人无声无息地仰卧在凌乱的床上,没一点儿反应。
我深知此时唯一该做的是打120,把一切交给医生处理。可那么一来,忙活的恐怕就远不止医生了。
我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踱来踱去,一支接一支吸烟。由卧室踱到客厅,再踱到厨房,再踱到卫生间、储藏室……我不敢再指望出现什么奇迹,后果再明白不过地摆在那里,只是我不能放弃,也决不会放弃。
手机铃声忽然又响起,空荡荡的凌晨,像敲响了开饭的锣。 我气急败坏地赶回卧室,拿起手机。 “秦?”还是那个嗲气的女声,“你房子的灯亮着,我就在楼下,我可以上去吗?” “不可以。”我粗鲁地说,“说过我在外开会,一个外地来的朋友今晚借住在那儿。” “她没和你在一块儿吧?”对方试探地问,“我是说那个金……” “胡说八道。” “秦,我不是介意你搞上了别的女人,真的不介意。但她是她,咱俩是咱俩,这事得分清楚了。咱俩做的那些,比如洗钱,若不小心泄露给了第三个,会惹出很大的麻烦……” 我烦透了,狠狠挂断了电话。
似乎听到一声呻吟,低低的,很不真实。我知道那是幻听,却禁不住朝床上望了望。那具苍白的躯体似乎动了一下,又发出一声呻吟。 可以肯定决不是错觉。 尽管我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此刻却由衷地赞美着菩萨。奇迹如约而至,一切都回归于正轨,明早的阳光依然灿烂。
我为她盖好被子,摸着她逐渐回暖的肌肤。 “不舒服吗?要不要打120?” “不,不要。”女人闭着眼睛,慢吞吞道,“过会儿就好了。”
良久,她长吁口气,睁开眼睛羞涩一笑。 “好久没这样了,太兴奋时偶然会晕过去,像死了一样。没吓着你吧?” 我说:“改天找个专家彻底查查。”
她要我抱着她,此时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释然,还是惊魂未定。 她脉脉含情地望了我好一会儿,彷佛若有所思,忽然又笑了。
“我是在想,如果我真死了,”她抿着嘴说,“你该怎么做。” “送你去医院。” 话刚出口,我就知道是在说谎。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显得很开心,“你得先肢解我,对吧?然后找个大箱子装了,电梯直接下到车库,趁着雨夜无人开车出去,远远扔到山沟或哪个水塘子里,是吧?我想了又想,没别的办法,你只能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