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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母亲的食物——在榕树下摆个小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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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食物——在榕树下摆个小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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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4 11: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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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谁问我喜欢吃什么菜,我只会说喜欢吃母亲做的家常菜,自然是一句实话,母亲做的菜,所用的原料大多可以追根溯源,离家门口不远,吃起来是何等新鲜何等放心,母亲又知道我的口味,可着我的胃口做给我吃,焉能不爱。其实自小吃母亲做的饭菜,我的口味正是母亲调理出来的。过年走亲戚,吃来吃去,各家有各家的菜味,各家吃惯了自家的菜,吃到我家,还是夸我母亲做得最好,母亲只是说:我哪里会做什么菜,舍得放油罢了。
  母亲做得红烧鱼非常好吃,有一次,还是在外上学的时候,元旦回家,母亲让我带一饭盒回学校,到校后与宿舍里的人分而食之,西安来的同学说他不要吃红烧鱼,我说:你尝尝再说。他夹了一点鱼冻吃了,说里面的姜丝很好吃。这笑话我还没说给谁听过。我说:那鱼你也一定要吃的。他果然吃了鱼没话好说了,只说他们那边从来不吃红烧鱼的,大概鱼也很少吃吧。经此一事,我对他们吹嘘的肉夹馍也就不怎么向往了。
  母亲做的红烧黄蟮也非常好吃,母亲却不吃黄蟮,真的是一点都不沾,连做的时候咸淡也不尝,不是要省给我们吃,母亲说她受不了黄蟮的味,黄蟮的味很正啊,再说与泥鳅相去几何,母亲却可以吃泥鳅。我想可能是杀黄蟮的过程过于血腥了吧,这是可以败坏胃口的。记得有一回,母亲在院子里杀黄蟮,杀着杀着,回头一看,看见我在背后看着,母亲说:娘是不是很凶啊。可见我当时的表情了。我永远记得母亲那回头一望的神色,她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回头的。母亲杀黄蟮,先是给它一锤,然后剪开脖子将长腹批开,再将两肋展了贴在地上用洗衣的木榔头拍打脊背,母亲说这样容易入味。我常想,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母亲的这些杀孽都应该报应在我身上。
  还是在外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假回家,刚到家,母亲问我饿不饿,马上做了碗蛋炒饭给我垫垫饥,见我三划两咽吃完,母亲问:好不好吃。我说:没有学校边上的扬州炒饭好吃。母亲有点失望,因为在家上学的时候,早饭我总要母亲做蛋炒饭,从来吃不厌。见我有此改变,母亲只轻声说:你的嘴在外面给味精吃刁了。让母亲失望,我很过意不去,那随口一说是没心没肺的实话,然而也可见得人的口味乃至于习性都不是什么不可改易之物,就算执着它,它也会潜移默化偷梁换柱,并无把柄供人执着。
  多年前读弘一法师传,作者好象叫陈慧剑,书中有传主断食七日的记载,结果说,人的饮食只是一种习气,也就是说人的饮食只是出于习惯,是不是说人原本可以不饮食呢,当时给我很大的震动,是以记得。
  201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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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2-4 11:49 |只看该作者






  有一年十一回家,走的时候带了些螃蟹和腌菜,腌菜是我自己要的,母亲给我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外面又套了好几层塑料袋,扎得紧紧的,坐在长途车上还没什么,转乘公交车时,车子里忽然弥漫出腌菜的气味,我一看,不好,只见行囊下面流出一道水,在车子甲板上象小蛇一样游开去,人人都闻到那股气味了,朝我侧目而视,我有些无地自容,应该是螃蟹的甲刺把塑料袋给扎破了,这气味在我闻来是再寻常不过的气味,如此清爽,现在从众人的神色上看,则是一股异味,莫名其妙的异味,这气味把我异乡人的身份给暴露了,肆无忌惮,我无从收敛,在人群中尝到了异样的孤单。事后说给同事听,同事说:你大可不必在乎那些人,谁没有个离家的时候,那都是些浅薄的家伙。这才算受了安慰。
  后来又一次十一回家,吃到母亲做的烂腌菜盐水炖豆腐,好久没有吃过了,直把儿时的馋虫勾了出来,于是突发奇想,想带一点出门自己做了吃吃,问好母亲如何做法,也实在太简单了,只是白豆腐里加点烂腌菜盐水至多再切点青椒在里面炖一炖而已,但是家里的烂腌菜盐水正好用完了,幸好婶娘家还有,母亲去给我灌了一瓶,说是比自己家的还要好些。到了静水家,以献宝的心态自告奋勇来做这道家乡的名菜,一揭开瓶盖,静水母亲的表情就变掉了,唉,这是哪来的臭味,她一时还没能把她闻见的气味跟我刚刚揭开的瓶子联系上,等明白过来,才大笑道:赶紧收起来,赶紧收起来。一点尝试的意思都没有。我当然很扫兴了,这一瓶烂腌菜盐水只好赠给了同事,同事如获宝贝,一点一点的,吃了好多回。实在没有什么味道比得上这个味道,令人一尝之下如处故乡。听说那些返城的知青故地重游必点这一道菜,可见这一道菜的滋味不但能入乡情,还能入得青春。烂腌菜盐水,的确是一种臭味,尤其是在揭开菜坛子那一刻,顿时臭满一屋,不但那臭迎面扑来,人也向了那臭迎面扑去,因为味蕾早已痴迷于它,所以能够迎上去,迎上去,突破那臭,发掘出那臭腐后的神奇。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然而外人亦有他不足为外人道的个中味,就如同世上的母亲做着各地日常的菜肴,长养出儿女同一种味道,故乡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儿时常听的歌里有这样一句:母亲啊母亲,你用那甘甜的乳汁哺育我长大。想来人们吃到母亲做得第一样食物即是母亲的乳汁了,我如何能忆起那是什么滋味,那是无知无识时候吃下的东西,还想再尝一尝吗,休想了,何处去得那一条可以纵卷如蕉叶的婴儿舌呢。舌头在成长,母亲的食物起了变化,母亲终于老了,我的舌头也受损于五味迷失在他乡,唯有回家,与父母亲同桌而食,才能修复一些,而匆匆过了几日离开了呢。母亲的食物,已如母亲最初供给的食物,具了不受记忆的味道,无以为报。
  2015/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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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3-2-4 11:50 |只看该作者

  刚有桃桃的时候,我颇为生计担心,虽未形诸言语,母亲也看出来了,母亲说:再困难也没有我们那时候困难,会好起来的。回想起来,我是从来没觉得儿时的生活有过困难,总是欢天喜地的,我想:只要我也能让桃桃这样觉得,我也就可以对自己交待得过去了。
  静水怕桃桃吃太胖,控制他的饭量,父亲说:桃桃吃得不算多,他爸爸小时候一顿能吃十二个包子,有一回我带他上街,买了一袋子包子,他一路上吃,吃了还要吃,吃到后来只剩下两个了,我问他还能吃得下吗,他点点头,就都给他吃了,没走到家就都吃完了。我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不过我小时候饭量很大是真的,一顿可以吃三大碗,爷爷总说我:姐夫姐夫,不吃不吃三大碗。而我最爱说得话是:吃白饭,长白肉。那时候,胖小孩不多见,大人见了常问这小孩吃什么长得这么好,母亲只答:哪里吃了什么,就是特别能吃饭。我看自己的小学毕业照,一个有人家两个宽,双臂抱怀,歪头歪脑,一副飞扬拔扈的样子,的确胖。母亲说到我上到初中的时候她也忧心过,特意去问乡医院的院长王医生,王医生说不要紧,以后会抽条子的,他就是特别能吸收,吃凉水也会长。
  从前的同事说他们车间主任训新来的同事干活不认真,说他去到一户下岗的人家,一家三口,就着一碗酱油汤吃饭,看得他落了泪,而你们呢一点不珍惜现在的工作岗位。这酱油汤我小时候是常吃的,就是在一碗开水里放点酱油放点猪油放点葱花一搅拌就得,母亲称之为神仙汤,热腾腾端上来的时候总是那么高兴,说神仙汤来啰。我吃得也高兴,快活似神仙,决不是后来那位车间主任说的那种凄凉。而家里最常见的菜是一碗酱,自制的酱里放着上一顿饭吃剩的菜,一顿接一顿,酱碗的滋味鲜美起来,偶尔从里面吃出一根肉丝一只小虾,真是意外之喜,我就记得我喜欢这一道菜,吃饭前总囔囔着把猪水缸端来,猪水缸是我给这碗酱的爱称,小儿能爱吃这样一碗酱,于母亲也算一种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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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3-2-4 11:51 |只看该作者

  去年回家过年前我问桃桃想让奶奶给他准备什么好吃的,桃桃说:青菜。母亲在电话那头听到了笑道:青菜总有得吃的。哥哥说三妹夫的哥哥也对母亲做的青菜印象深刻,说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青菜,母亲不记得他来我们家吃过饭,哥哥说是在蟹塘上吃到的。母亲做青菜是她许多年前在冶炼厂上班的时候向食堂里大厨学的,要舍得剥青菜,剥得只剩个菜心,然后油要多,那菜做出来当然不是给职工们吃,不过从此我们便在家里在这一道菜上享受到了领导视察的待遇。这道菜的制作风格也波及到母亲做的其他菜肴。
  过年时桃桃对炒藕丝又情有独钟,连吃几盘都没吃厌,每回吃得盘子见底,底上一层清洌洌的菜油。
  五一回家,桃桃见厨房里有蕃茄,又说爸爸做得蕃茄炒蛋最好吃,母亲问我如何做法,我说先把蛋煎好再把蕃茄翻炒几下然后放在一起烧出汁来就可以了。母亲说:是了,上次在某家吃席的时候吃到过,是很好吃。母亲做蕃茄一直是烧汤,竟没有做过蕃茄炒蛋,但是这有何难,第一次做便象做过无数次了。
  我家的家风是父亲从不沾厨房的边,我和哥哥也从来没下过厨,有一次母亲不在家,哥哥和我自己做饭吃,闹出前锅煎蛋后锅炒饭的笑话,以至于让我一直觉得做饭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成家之后才做起饭来,母亲是怎么做菜的,平时看也看惯了,依样学,竟也可以入口。出门在外,想吃母亲做的菜也只好自己动手了。
  母亲如何制腐乳如何晒酱如何腌菜我也想一一学起来,等到母亲做不动的时候可以做给自己吃。五一回家,腐乳已经可以吃了,让桃桃尝试一下,桃桃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把它吃了下去,而侄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爱吃腐乳爱到有点过头。桃桃说:我的老家是无锡。尽管是静水教的,却符合事实,桃桃生在无锡长在无锡,母亲为没能好好带一带桃桃而遗憾,我说放暑假的时候可以把他送回来住个把月,母亲很高兴,说不知道桃桃肯不肯,桃桃竟然答应了,和父母分开一个月的滋味有多么难熬他还不知道,事到临头,我也未必忍心,我是直到上高中才尝此滋味,离别一刻的心酸,显出了亲人团聚的甘美,母亲的食物何限于饭菜,不过是在一日三餐中最为具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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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4 11:52 |只看该作者

  晚饭后母亲把煤炉拎到厨房间,开始包蛋饺,蛋液已经打匀,肉馅已经和好,母亲端了张小凳子坐在煤炉边,一手拿大汤勺,一手拿筷子,装蛋液的盆子里有把小汤勺,母亲放下筷子舀了一小勺蛋液到大汤勺里,将大汤勺的四沿顺时钟低一低,蛋液摊开来,滋滋地成了一张皮,母亲用筷子夹了肉馅放在那上表面还有点湿的蛋皮上,用筷子尖将肉馅整整形,然后夹起蛋皮的沿子对折合上,再用筷子尖将合缝处按一按,一个蛋饺便包好了。这是每年过年前都有的事,平时若非办席不会费事来做这个。
  我看见母亲在包蛋饺的时候托盘里已经放了许多蛋饺,我也端了个凳子到煤炉边坐下,抱着桃桃一起看,桃桃看见便要吃一个,我说还不能吃,里面的肉是生的,母亲说明天中午烧给你吃,桃桃便满意了,问这是什么呀那是什么呀,我也问怎么不用块肥肉擦汤勺了,母亲说不用了,蛋液里面加过油了。母亲包蛋饺的方法又变了,越变越简,以前是在小锅子里包蛋饺,放蛋液前要下一小勺菜油,后来小锅子改成了大汤勺,大汤勺的勺口比蜂窝煤稍大一点,正好架在煤炉上,这样摊起蛋皮来就只要动一动手腕就好了,菜油也不加了,改为一块带着肉皮的大肥肉,在勺子里滋滋滋地擦一下,擦得勺子亮汪汪的,今年连这一道工序也省掉了,原来蛋液里加点油也可以不沾。母亲一边包蛋饺一边慢慢说些话,我默默听着,不时应和一声,母亲只会说家乡话,桃桃听不太懂,不厌其烦地问各种字眼的意思,惹得母亲直笑,说:奶奶造孽,不会讲普通话哇,让你爸爸解释解释。我也不去解释,只说:放暑假的时候让他来多住一段时间就都懂了。时间乐融融地过去,托盘里累得象一座金黄的小山包了,盆子里仅剩的一点蛋液和肉馅正好配完,你也不多我也不少,母亲高兴地说:今年正好。对了,母亲说蛋液是鸭蛋打的,鸡蛋不适合包蛋饺。
  摆席的时候,蛋饺可以是一道菜,十来个装成一盆,在日益丰盛的菜品里越来越不出色了,我吃到过肉馅里和了荸荠的蛋饺,觉得比纯肉馅的要好吃些,若是告诉母亲,母亲说不定就把肉馅给改了,还是不说为妙。我更喜欢家常的吃法,青菜豆腐烧成一锅,下几个蛋饺在里面,滋味更显淳厚。
  过完年,蛋饺还剩下不少,母亲打了包让我都带走,桃桃一顿要吃三四个,看得我也不大去吃了,王治要吃,桃桃不肯,好不容易肯了,又来上一句:这是我奶奶做的,你要谢谢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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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4 11:5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3-2-4 12:44 编辑


  离端午还有一个多星期,粽子咸鸭蛋发下来了,因为五一回家母亲已经裹了粽子给我们吃过了,就有种端午已经过了的意思存着,不料端午却还早着,其实端午是哪一天换新台历的时候也翻看过的,发的粽子照例是真空包装各种馅料线绳的捆扎潦草得很,可以象包子稀饭当顿早饭,吃起来可不象粽子。
  蓼叶生到勉强可以裹粽子,就有人开始打蓼叶了,打得多了,邻里之间会分送一些,叠得整整齐齐,当天不裹的话就养在水里,你也送,她也送,送来还去,一季不知道要吃多少回粽子,也有将蓼叶晾干了的,多半是由它晾着,晾在高高的梁上,只为了抬头的时候看一眼似的,大概是弃之可惜的意思吧,终究还是不用它裹粽子,我从来没见母亲用干蓼叶裹过粽子,但是那苍黄的蓼叶高挂在堂前直挂成土色,回想起来却很有意思,与高挂的咸鱼咸肉相仿。
  裹粽子有点象斫轮,轮扁不能喻其子,小时候的我踊跃着要裹,母亲只当是玩,由我去胡闹一阵,后来我就把这当成一件很难的事了,事实上别家的母亲们也并不是个个都能把粽子裹好,但凡有一只粽角呲出了粽肉,粽子气息就走样了。看母亲裹粽子是颇费力气的,米灌进蓼叶筒,捏了拳头用力压实,压了又压,裹严实了,用稻草扎,手的力量不够用,又用牙咬住稻草,直将稻草勒入粽壳,硬勒出两只小角,粽子的造型这才成了,母亲说,裹粽子不能松,松了就煮成一锅粥,不能紧,紧了会炸开来,还是一锅粥,松紧以何为度,看是看不会的,母亲又不教,大概这不是男的干的活吧,母亲也用绵线捆粽子,不过还是偏爱稻草,这回五一就是用的稻草,母亲赞道:稻草也牢得很。这大概是用惯了绵线之后对于稻草的再次发现,我们到家的时候粽子已经裹好,裹得不多,也就两份粽子,一份十只,用了捆完粽子打结剩的那段稻草,五根凑成一股,两股搓成绳,绳头上再打个结,提起来方便称手,看上去十全十美。生粽子的翠绿竟比蓼叶生在枝头还甚,也许是在水里养过的缘故,也许是金色稻草加身的缘故,也许是扁平一变为尖棱饱满的缘故,那粽角真尖利到可畏呢。桃桃一见就要吃,母亲说:好孩子,要煮熟了才能吃。桃桃立刻就要煮,母亲说:好好好。桃桃问:什么时候煮得好。母亲说:煮两个小时就好了,最好是煮一夜,我们明天早饭的时候吃吧。这实在是一件等不及的事。
  煮粽子时的气息真可以献祭天地,满屋满院溢流到小巷子里,那是野外的蓼叶在太阳底下暗暗香一辈子的气息,给隔着铁锅结在柴火里的日光一时间完全地激发出来,激发了,成为平常,一直呼吸下去,第二天早上,揭开锅盖,粽香如水沸时那样腾出,而水已经温良,成了碧水,粽叶也暗绿成粽子的颜色,入锅前那鲜绿夺目的的确还不是粽子,就如铁精金英还不是干将莫邪,粽叶暗淡了,人需求于它的它已全部给出,当它从粽子身上解去,它就如种皮胞衣那样功成身退了。
  剥出的粽子色如影青,粽肉上有时甚至映出蓼叶的脉络,无数的米粒成了一体,细看也只见肌肤的纹理,这是母亲裹的粽子,四只角与入锅前蓼叶壳的四角一样尖利,只是质地已经令人放心,我吃粽子一直是用根筷子戳了吃,从小如此,先把四个尖角吃掉,这样手中便握着一柄小锤了,这时便能想象自己成岳云,裹得好的粽子,吃到最后一口,粽肉还稳稳戳在筷子上,桃桃吃粽子我没有教他,只是帮他解开粽子用筷子戳了剥好,桃桃接过去将粽子浑身滚满糖,舔来舔去,我摇头苦笑,桃桃做个鬼脸还我,舔够了才沾糖吃起来,也是先吃四角,将吃掉四角的粽子当锤玩弄。
  粽子与白砂糖是绝配,大人小孩只存在沾多沾少的问题,不沾仅凭一股粽香有些难以下咽,只有一次,母亲说她在粽子里放了几粒盐,真是鲜香无比,觉得沾糖也成了妨碍了。我问母亲有没有裹红豆粽子,母亲说:没有,你嫂子说红豆粽子不好吃。这话我听着高兴,粽子里面确乎什么也不应该添加,只是我不知道母亲那次加得绝妙的几粒盐怎么后来也没有再加过。
  粽子以冷食为妙,煮好的粽子养在生水里,吃一只捞一只,至多放在热水里温一下吃,风味无改于初煮凉透之时,若不养在水里,粽心便要发硬,粽肉复分为一粒粒,而再蒸再煮的粽子也就只是饭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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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3-2-4 13:1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不是小席,是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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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3-2-4 13:22 |只看该作者
岁月神偷 发表于 2023-2-4 13:15
不是小席,是大餐。。

大餐易备,请到家里让母亲下厨做一二小菜,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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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3-2-4 14:12 |只看该作者
真的是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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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3-2-4 14:1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3-2-4 14:12
真的是饕餮盛宴~~~

我是没料到这里有这些个老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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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3-2-4 14:22 |只看该作者
无蕊 发表于 2023-2-4 14:17
我是没料到这里有这些个老饕

日久见人心,也见口味和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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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3-2-4 14:3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真有福气。
从吃里也能悟出一点道理来,算是一种觉悟。
所谓美味确实只是一种习性,但这反而能说明父母的恩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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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3-2-4 14:3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一般人只是认为美食是客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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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3-2-4 14:36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3-2-4 14:31
一般人只是认为美食是客观的。

美当然是主观的,食可以是客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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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3-2-4 14:3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无蕊 发表于 2023-2-4 14:36
美当然是主观的,食可以是客观的

用词不准,应该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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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3-2-4 15:07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3-2-4 14:39
用词不准,应该说美味。

晚食可以当肉,味觉当然是主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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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3-2-4 22:06 |只看该作者
大半夜的看这个有点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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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3-2-4 22:16 |只看该作者
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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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3-2-5 00:53 |只看该作者
年年与婆婆亲手包粽子,懂得养在水中的食物 滋养生命的奇妙。。。

也还记得你上一篇养在水中的豆腐。。。又美又暖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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