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襄助 [复制链接]

无蕊

主楼

发表于 2022-12-5 14: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昨日阴雨，上周气温降至零度，飘了一点雪，换了冬装，几日凄风苦雨，街树黄落者大抵成为空枝，出门将近八点，上街用过早餐，又落起雨来，撑伞到公交站台，没有遇见什么人，细雨敲击伞篷，轻快，爽朗
　　山顶在云雾里，山前广场上几个老人在亭下清唱他们年轻时代的歌，可能乐队没有凑齐，冒着冷雨到这里高歌的几位也是出于习惯吧，入山取主道，游人稀少，溪谷满是落叶，静听着风雨静候刷洗，至龙海寺，溪谷收窄，石板横接，泉涓涓而始流，为之驻足，想由那板桥斜入雨味更浓的小径，又恐过于湿滑，过离垢庵，庵外那两株紧并在道旁的青桐洗净了风尘，稍细的一株树身丝滑青碧，倪云林洗桐之好定是受了雨的启示，只是洁癖如彼，也难洗得如此彻底吧，正看时，一队人马轰轰烈烈下山来，内中一人遗憾道：雨天很少有人看直播。上到白云观，赶上一对父子，父亲撑伞，儿子穿彩色雨披，五六岁，小儿有点气馁，父亲鼓励他：马上就能尝到登顶的快乐。转了两三个弯，山道边出现扶手，山顶再过两个弯就到，在最后一个弯折处望了望山外，白茫茫一片比雪覆的还要彻底，山道尽头，原先总难得一坐的亭子正在沐浴，亭柱靠座光可鉴人，更无处可坐了，这一周，风从东面来，不很大，登顶的快乐并不存在，只是山道又经一弯折而已，于那望湖处望了望望不见的湖山，踏着山脊，行走于山下所望的云里雾里，若说乐，这便是乐，是身未经时的向往，是身临其境的不觉，是身过已久的余味，是放慢了的快乐，如潜似默，后知后觉，石板上枯叶饱含雨水，含不住了，顺着平缓的坡面游移，石板拼缝也渗出水来，在湿的石板上变幻光影，在山最高处，这便是泉的诞生之演绎，山脊上遇见的几位皆是独行，雨雾加伞盖，收小了视听，这须是一条熟识的路，一条幽僻的路，犹如心路，能在这样一条路上遇见，是可以相视一笑的，然而竟没有，过古云峰时听见一阵鸟鸣，山鸟不大近人，这样近的听见而音色幽昧，竟疑它发自笼中，雨雾把鸟的世界也缩小了，至二茅峰，遇见一人，收了伞，始知雨已住了，于是也收起伞，树仍旧不断滴下硕大的雨珠，一个抵得千百个，伞既已收起便不想再撑开了，它的遮蔽比雨雾更大，何况此时又响起一阵鸟鸣，鸣者眼中与心底已经充满阳光并将它透过鸣唱照耀了我
　　三茅峰头那株银杏叶落过半，遍地金鳞，一段龙身，未经践踏，若腾空中，由春申涧下，加了小心亦滑脚两回，饮马池以上，泉光瑟瑟于岩隙，犹弱于入山所见，公园中游人亦少，想那好多回因为要排长队而没能吃成的汤团这回可以痛吃了，果然，这也是雨的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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