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我人生中有关包子的最早记忆,应该追溯到四五岁光景的时候。
那时,我正寄住在爷爷奶奶家。他们是中原人氏,不仅讲一口九曲十八弯的方言,还爱吃九捏十八褶的包子。
我奶奶包包子的水平自然是极好的,皮软馅大,鲜香多汁,大小适中,这些都是我亲身吃过所念念不忘的独家记忆,也是我对包子最初始的感念。
因为在那一年,我幼小的肚子里,曾硬生地被我填进了六个包子。我腆着圆鼓鼓的肚皮,被爷爷拉着小手,去邻居家串门。我爷以我为傲,四处鼓吹他吃货孙女的吃包子传奇,“比我还多吃一个!”其洋洋自得溢于言表。
而时间,像指间的流沙,抓不住握不紧,漏走了我与包子故事的大部分细节,只余留了那些片断在脑海里定格,固执而又恒远。
于是,把镜头拉回到许多年以后的现在,就会看到那样一个愁眉苦脸的我,在我的面前也将会有一盘奇怪的包子,它们时常面色萎黄,形状丑劣,最令人窒息的是,表层还如石头一样僵硬。
怎么能做到呢,像奶奶一样把包子蒸得白胖软宣?对我来说,这比一口气吃六个包子的难度还要大太多,我也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拉着爷爷粗砺的手问东问西,因为他两位老人家已经相继过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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