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人生的祸福无常或命运的捉摸不定,人们总喜欢引用一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何谓河东?何谓河西?是河东落魄?还是河西风光?河是什么河?是人人皆知的大河?还是默默无闻的小河?太多的问题需要印证和回答。 如果仅从地名讲,作为中国四大直辖市之一的天津,似乎很精准地回答了上述疑问。这个城市的行政区划很有意思,不仅设有河东区、河西区,并且还有河北区。假如再设个河南区,东西南北全齐活。 二零一六年夏某晚,我第一次到天津,次日晨跑横跨河北、河东两区,碰巧当时又是雨季,海河水位猛涨,城市个别街区内涝严重,原本让人愉悦的跑步也就成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这次在津门的遭遇,让我一度对这个靠近首都的直辖市的市政建设水准产生严重怀疑。因为与北京、上海相比,除了并不那么美味的狗不理包子和满大街的煎饼果子,天津城市建设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那天早上,当我的双脚一次又一次被水浸泡时,脑海蹦出一个问题: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津坐拥河东、河西两区,甚至还有个河北区,这三个以海河划界的城区,该怎样上演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的竞争大戏? 现实生活远比影视作品更为精彩。比如在天津,如果论经济实力,地处主城的河东、河西两区的表现并不突出,而远离主城的西青区、滨海区则是事实上的前两名。 当然,河东也好,河西也罢,不过是一个方位名词而已。落实到某个具体人身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往变成了对当事人的考察认定和历史评价。 成为西川老大之后,刘备的身价暴涨:坐拥百万大军,粮草取之不尽,昔日寄人篱下的可怜虫,一跃成为实力强大的暴发户。 翅膀硬了,胆子大了,曾经谨小慎微的刘备变得豪情万丈,打定主意要攻打汉中,狠下心肠要摸一摸曹操这只猛虎的屁股。 曾经一家独大的曹操吃不住劲儿了,不得不放下身段,不得不寻求同盟,试图联合孙权共同抵抗刘备。 孙权聪明得很,采取了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得罪的策略,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实则坐山观虎斗,并伺机捡点小便宜。 东吴的“骑墙”做法,像极了当今世界那些在大国竞争的夹缝中生存的小国,一会儿跟老大表决心表忠心,一会儿跟老二说好话套近乎,对本地区的刺对也采取不招惹不得罪的态度,反正一心只想当好小弟,谁也不得罪,只管闷声大发财。 这是小国的聪明之处,更是生存之道,纯粹的国家利益而已,与民族尊严、国家形象没多大关系。事实上,一旦翅膀硬了、实力强了,小老弟也会嘚瑟显摆,甚至翻脸不认人,偶尔顶撞一下老大,以此大刷存在感。 比如,以并不光彩的手段夺得西川之后,以前经常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的刘备硬实起来了,加上运气确实好,一下子来了个四战四胜,实实在在给了不可一世的曹操一个实实在在的下马威。 曹操是个极好面子之人,本身实力很强,是自认更是公认的老大。眼前老二要赶超自己,明明不占天时不占地利,曹操却非要在汉中与刘备决一死战。 对峙过程中,聪明过人的杨修自作聪明,把“鸡肋”的口令理解为曹操计划退兵,提醒众人打点行李,做好班师回撤的准备。 这一次,杨修彻底撞到了曹操的枪口上,丢掉了小命。 杨修之死,并没有让狂妄自大的曹操清醒过来,仍然坚持要好好收拾一下刘备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彼一时,此一时。此时的刘备兵多将广,底气渐足,已经具备了和曹操叫板的绝对实力。尤其是他的“五虎上将”,个个骁勇善战,让曹操的部将们吃尽了苦头,丢尽了脸面。 汉中大战,曹操战败,兵力损失了三十多万。 得到汉中之后,刘备已经是坐拥半壁天下的第一牛人了。 至此,刘备成为三足鼎立中最粗最壮的那条大腿,成为曹操的眼中钉,成为孙权的肉中刺。 从最弱到最强,从菜鸟到鲲鹏,刘备真的有资格去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年河西”。 打败了曹操,得到了汉中,刘备有些洋洋自得,终于答应在汉中称王。 自觉不自觉之间,刘备把曹操当作了参照系:你称魏王,我称汉中王,哥俩儿谁也别瞧不起谁。 这就样,刘备一步步走向人生的顶点,也一步步滑向自我膨胀、自我毁灭的不归之路。
2011年8月4日草于辽宁沈阳,2020年9月14日晨完善于河南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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