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坡度 于 2022-5-9 04:59 编辑
每每念及故乡第一件事似须打开隐形于大脑的一个系统,它类似如今的人脸识别,也就是说例外很少很少,大多我会从一个人曾给予自己的印象付诸搜索。细胞的繁殖不断衰退也不断地在瓦解我的记忆,稀释情感,却令叹息受益,可喜的是内心还算坚强,许多往事对我而言真的就像曾经吹过的风,我吹过你吹过的风,反之也对吧?
躺在天井,星空还不曾出现,因夕阳还照。屋瓦排列整齐,模样未改,层次依然,想必因为烧制的工艺并未改进,铺设的流程也应照旧,猜得出来。
然而猜不出的还是大多数,岂能料事如神?费尽思量还是觉得安排难以计算,鬼使神差,冥冥中的威力仍很难抗拒,无论是吸引,或排斥——这只无影手作用于我的推拿从不曾形成完整而清晰的规律。
眼前的故乡越发模糊了,脚步未移,心也在,不知为什么仍感和她之间的距离日益扩大,对她的看法愈不同,想法的改变也剧烈,这段过程历经十年,决定无数,该笑的笑了,该哭的哭了,问题却仍不断地浮现——是谁呢?爱我的时候把我丢在这里,恨我的时候也把我丢在这里。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屋那里的门槛是不是早就不见了?进出于屋,门槛是绕不过去的,它是一段朽木,原色,不曾涂漆,不知截断于哪棵树,取材于本地还是和别的树干一起被人扎成筏后顺河而来,不可考究,就像不能考究母亲曾经予我的回答,她也像别人的母亲告诉自己的孩子那样让我以为有一种石缝可以蹦出灵动的生命。
那时不知门槛的意义,现在方觉它之所谓,应如是,无论我回来还是离开,它总会提醒我看一看自己的脚下,方向对不对,速度对不对,前方的路是不是值得自己义无反顾,要不要后退?
不见母亲两年多了,不见外婆也该有二十几年了吧?还记得母亲和外婆递给我针线让我帮她们穿引,她们的表情和蔼如初,这份记忆的保存完整而清晰,活灵活现,是不是我和她们之间真的也有一段永不会消逝的电波?
念及,便又想到白兰花肯定开了,或又可在菜场的门口遇见那个婆婆,如还能从她手中购得的话我是不是该准备一些零钱?这个婆婆并不愿意让人扫描二维码,她更喜欢接受现金,她的心思我早就懂了,其实我也喜欢把钞票攥在手里。
春夏换季,今年的交替异于往年,雨水偏少,风的猛烈惹我惊讶。
2022.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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