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22-5-22 08:12 编辑
阿Q的遗憾和满足
阿Q君据说也算是站着死的,至于是不是怀着头掉了碗大的疤的必死心态,哼一曲“砍头只当风吹帽”,大先生没说,咱也不能瞎扯。
有一点是有共识的,那就是阿Q君引颈就戮的那一刻,据说是带着遗憾的,深深的遗憾。是不是二十年还是一个阿Q这真说不准。
还有一点可以说准的就是,在验明正身的那一刻,阿Q是自己签字画押的,不幸的是阿Q不认识字,所以,就画了他人生可能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的一个圈,那圈画得阿Q君不满意,很不满意,相当不满意,因为它“不圆”,阿Q君是不是很恼火于人生最后的这个圈圈不够圆满,那是肯定的。一辈子人生不容易,谁他娘的不想圆满啊。
从怀着“革命热忱”,用尖细的嗓子在未庄喊出“革命了”的强音之后,阿Q君倒霉悲催的生命就注定是这样一个结局。
大先生笔下的这个人物,实在是太深入人心,太入木三分了,以至于,影响力滔滔不绝。
临了还自责自己人生最后的一个圈都没画圆的阿Q君确实是挂了,然而身后一批秉持着阿Q君操守的人们,正在乐不可支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到的该如何让自己人生的圈圈圆满,阿Q君如若在天有灵,会不会羡慕嫉妒恨的来一句:
妈妈的,孙子们,凭什么比我画得圆?
一个能干的阿Q,一个狡猾却从来没有恰到好处的阿Q,一个靠着精神胜利法混迹的阿Q,终究抵不过现实这柄杀猪刀的锋利,在未庄的日子里,不仅仅被赵太爷,假洋鬼子们一次次的修理,还被同类王胡羞辱,阿Q君的一生,充满着压抑和憋屈。当然,在压抑和憋屈之中,阿Q君很明白,欺负弱者或许是不错的选择。于是从小D到小尼姑,他都可以也都敢伸出“咸猪手”,对弱者下手带来了胜利的快感和满足,阿Q君喜欢和享受这个。
带着“没有画圆人生最后圈圈”遗憾走了的阿Q君,其实应当知道,人生从来都不可能处处满足,地球不是围着你转,在有限的人生里,阿Q君闹过革命,战过王胡,占过小尼姑的便宜,和小D打成伯仲,还是无忌惮的喊出来:要和吴妈困觉的表达性福的强音,难道不挺好吗?最重要的是,阿Q君还有一条聊以自慰的名言:老子祖上也曾阔过。
当然你也千万别学着阿Q执拗的考证自己是不是赵太爷的本家,结果被抽了两个嘴巴:你也配姓赵?你也敢姓赵么?但是,阿Q君是混过革命党的,连赵太爷在阿Q君牛B的时候都低眉顺眼的尊称:老Q,想一想都替阿Q君自豪啊。
“柿油党”的队伍里没有阿Q君,尽管他胡乱的觉得自己可以混迹其中,但是,当看到假洋鬼子们早已经盘起了发髻,文言和白话交媾着使用的时候,阿Q君应当有太多了的理由为自己绝望:
毕竟掉脑袋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能在未庄被人尊称一声老Q,甚至敢于在王胡的项上以手为刀做出“咔嚓”的斩首,弄得王胡魂飞魄散的,谁说阿Q不曾牛逼过?
至少在革命后被镇压的不情愿中,阿Q君还算是清醒着,还知道努力企图画圆最后的一个人生的圆圈,比起他身后最多学了阿Q君皮毛,却还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确实有点不了伦不类了。
一部阿Q君的生平史,在几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成为一些人的宝典,是该夸大先生的远见卓识的先见之明,还是该长叹一声:原来如斯,在无情的揭露国民性的阴暗和负面上,大先生真的是穷其所能,让人赞叹。
活着和死去的诗歌是这样炼成的:
真正的阿Q已经死了
唯有阿K们依然前赴后继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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