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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色家之大旗天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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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家之大旗天下(七)(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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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12: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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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苏三皮、三皮波风光大葬,梧桐在外操持,冷斯花在内打理琐事。润州臣民畏惧燕府威势,不敢不来吊丧,十停人倒来了八停。


  这日挽秋觉得精神好些,想下床走动走动。丫环犹豫着道:“外头风大,不如就在家里养养吧。”挽秋怒道:“连你也不听我话了是不是?”丫环不敢违拗,一面叫人知会梧桐,一面陪挽秋去寻燕大帅。


  来到书房,忽听里面一声长叹。挽秋“嘘”了一声。两人侧耳细听。燕大帅不防隔墙有耳,对着南墙上一幅宫装仕女图轻轻地道:“还是你待我真心,不使心机,不计地位,不像我这几位夫人,哼,各怀鬼胎!”挽秋打了个寒颤。燕大帅伸手抚摸那图道:“你性子刚烈,光明磊落,若不是我一再伤你的心,你也不会弃我而去。有你在,我也得个臂膀。你知道么,我的四夫人在册立当天疯癫而死,我的大夫人和四夫人合谋要害三夫人。这次四夫人突发恶疾,又多半是三夫人下的手。她们明争暗斗,断送了我两个儿子。你说在这个家里,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建再大的功业又有什么意思?”


  挽秋在外心痛神摇,泪如雨下,回思一生所为,陡然天良发现,推开门跪下泣道:“大帅,我错了!身为掌家,我原该为您分忧,如今一错再错,因果报应,报到儿子身上,我实是对不起您!他日母亲从丹阳移驾过来,所有罪责,挽秋愿一身承担。”


  燕大帅怒道:“谁叫你进来的?谁叫你偷听本帅说话?母亲脾气刚硬,连本帅也不知怎样方能说得她老人家释怀,凭你一介妇人,又拿什么出来承担?”提气喝道:“来人,扶大夫人回房,不得本帅口谕,不准放她出房!”一拨差役如狼似虎,押着挽秋去了。


  冰冰收到消息,暗暗称快,寻思着要来羞辱一番,当下便往长房求见挽秋。挽秋明知她的来意,躺在床上,眼也不睁。冰冰笑道:“姐姐可知大帅那幅画画的是哪一个?”挽秋不由得睁眼瞧她。冰冰道:“依我推测,大帅在娶姐姐之前已与那人情投意合,后来她走了或是死了,大帅才娶了姐姐,传宗接代。”丫环在旁道:“三夫人,大夫人病得这样,你还说这些话?”冰冰脖子一拧,双眉倒竖,厉声道:“你是个下人,你是个奴才,你是你主子的一条狗!凭你也配来教训我?”那丫环羞愤交加道:“你……你……”


  挽秋将身子一抬,指着冰冰,一句话挣不出来,又手捂胸口跌回枕上。


  冰冰道:“你处心积虑打我孩子的主意,没想你的心腹周懒懒却发疯杀了你的两个儿子,又让你在大帅面前暴露了真面目,哈哈哈哈!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心痛了?后悔了?可是有点迟了!你最好多活几年,看看最后究竟鹿死谁手!”一扭身要走。


  梧桐铁青着脸立在门口,道:“你是长辈,这次梧桐让你一步;如再被我知道你骚扰我母亲,我保证你也没一天安宁!”


  冰冰脸现惶恐,脚下一滑,扶住梧桐,顺手一弹,指甲里的“迷蝶香”已悄没声息地撒在梧桐身上。她说了声“借过”,径自出房去了。


  原东琳和小雪在水池边赏玩水鸟。小雪兴致勃勃,学着它们“咕咕咕”地叫。原东琳心神不定,向小雪道:“你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去看看四公子臂上的伤势。”小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道:“不用我陪您去吗?”原东琳笑了笑道:“不必,你成天闷在屋里,也憋坏了。”小雪红着脸一笑,想小姐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


  原东琳连转了几个弯,穿过抄手回廊,往芯荧的住所去。色鱼见了她,笑着问好,道:“您来得不巧,四公子才出去了。”原东琳道:“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走。可知去了哪里?”色鱼笑道:“三夫人才打发人来,说有急事请他到‘翠竹轩’相见。”原东琳吃了一惊道:“三夫人?”想冰冰为人诡诈,手辣心狠,这般无端端地唤了芯荧去,只怕有变,当下掉头疾走,越走越快。色鱼道:“您怎么了?”原东琳边走边道:“快去告诉二夫人,请她也来!”


  她素来从容自持,此刻却再也顾不得仪态,行走如风。将到“翠竹轩”,正与闻讯赶来的冷斯花碰个正着。冷斯花道:“原姑娘,什么事这等要紧?”原东琳道:“但愿是我多心,我总觉三夫人居心不善。”冷斯花脸色也变了,道:“难道冰冰想加害我芯荧不成?”原东琳不答,紧走两步,见“翠竹轩”四面镂空,芯荧正与冰冰相对饮茶。冷斯花随后跟到,怔怔地站着。原东琳颤声道:“芯荧,茶……你喝了?”


  冰冰笑道:“原姑娘,你也来了。”芯荧道:“东琳,母亲。”原东琳上前轻道:“有没有觉得不适?”芯荧笑道:“身强体健,神清气爽。”冰冰冷笑道:“原姑娘心思缜密,佩服佩服,不过略有点儿杞人忧天。”说着一笑,笑容甚是诡异。隔了片刻,又是一笑,端着茶杯的手抖得杯盖“叮叮”作响。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青葱玉指淌下,她也不觉得痛。


  原东琳拉着芯荧退后一步,芯荧却又踏上一步,护在原东琳身前。冷斯花一见冰冰神气,立时发觉她和周懒懒发病之前情状相似,叫了声“你们都往后退!”话音刚落,“哐啷”一声,冰冰摔掉茶碗,两手嵌满碎瓷,“荷荷”而呼,目露凶光,却并不向三人扑击。


  梧桐走来问道:“三妈找我何事?”一个“事”字还没说完,冰冰猛扑过去,叉住梧桐脖子,一口咬下。梧桐反应敏捷,远胜三皮波,当下将头一侧,这一咬便只咬住了皮肉。芯荧上前一拳打在冰冰后心。冰冰双臂发力,将梧桐一百几十斤重的身躯掀翻在地,凄厉尖笑,又再咬下。梧桐在下猛推,芯荧在上急拉,原东琳高声呼救。一众家将闻声而来,合数人之力才将冰冰制住。梧桐、芯荧一起坐倒,均是满头大汗。


  原东琳与芯荧为梧桐包扎伤口,梧桐道:“多谢东琳……多谢四弟。”芯荧擦擦汗笑道:“自己兄弟,还说这个。”冷斯花道:“亏你还笑。成日夸你机灵,一点儿防人之心也没有。你三妈叫你来你就来啦?”芯荧本极聪明,只因性情高洁,心无片尘,一时疏忽,惹得母亲受惊,这时只得陪笑。原东琳道:“大公子受了伤,不如先回房休息。”梧桐斜睨了冰冰一眼道:“将这疯婆子关进黑牢,我这就去禀告爹爹!”众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他去了。原东琳看着芯荧俊秀的面庞,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面,听他柔声安慰自己,心中升起一股感激上天之意,不由双手合什道:“苍天有眼!”双目一闭,珠泪滚滚而下。芯荧一愣,随即伸手握住她手道:“芯荧大意,让东琳担心了!”原东琳再也顾不得矜持,伏上他肩头哽咽着道:“以后万不可这样粗心了!”冷斯花悄悄走开,使眼色把几个下人也带开了。


  原东琳哭了一阵,惊痛少减,见自己行止忘形,忙推开芯荧,红了脸儿。芯荧看她睫毛上泪珠莹然,光洁的脸颊上早又染上一层红云,娇羞之态,难描难画,不由得伸头过去,吻了一吻。原东琳“啊”的一声低呼,芯荧手臂一长,搂她入怀,款款地道:“芯荧今日才知,在你心中我竟有这般重要。以后我不只是为了我和我娘活着,还为东琳你活着。”原东琳情思迷乱,明知此举有碍浦素布置的复仇大计,却情不自禁,依偎在他怀中。芯荧把下巴埋在她长发中道:“在想什么?”原东琳道:“我在想,你今天是如何化险为夷的。”她抬头仰望芯荧道:“三夫人突然疯魔,显然是自食其果。她手上定有一种毒药,以之害四夫人,又以之加害于你。”芯荧眼望前方,出神半晌,忽道:“是了!她邀我来,又不说何事,只斟了两杯茶水叫我边喝边谈。我面前那杯茶色泽清亮,有些淡淡的香气,我想这等好茶,理应让她享用。”原东琳道:“你便趁她不留神时将两碗茶掉换了?”芯荧叹道:“是呵。现在才知,这杯淡淡幽香的反是毒茶。”原东琳道:“引火自焚,作法自毙,你却是……傻人有傻福。”芯荧笑道:“是好人有好报才对。”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原东琳忙挣脱了他道:“咱们走吧。”芯荧道:“到哪里去?”原东琳道:“去见你爹,这件事终需由他发落。”


  那冰冰一心要为未出世的孩子除掉敌手,先假手周懒懒杀苏三皮、三皮波,又在梧桐身上下了药,想让芯荧喝下毒茶攻击梧桐。“迷蝶香”若是慢慢施加,受者不免一死,若一次下了重量,便不致命,但丧失神智,咬嗜目标,却是一样。不料芯荧善良体贴,怜她怀胎辛苦,将面前的“香茶”暗中换了给她,亦可谓报应不爽了。


  原、芯二人走进书房,挽秋、冷斯花、梧桐先已在内。原东琳向墙上的宫装仕女图瞧了一眼,那幅画笔致工细,活色生香,显然是燕大帅用了全副心思绘的,不知此人是谁?她一边思量,一边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燕大帅道:“懒懒发病我本已疑心,今日之事更印证了我的怀疑。这个贱人,对亲人下这等辣手!”芯荧便将换药之事说了。冷斯花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挽秋披着厚厚的毯子,歪在高背椅里,有气没力地道:“四公子宅心仁厚,吉人天相。”冷斯花暗暗诧异。挽秋平日视芯荧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有机会便要冷嘲热讽,此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梧桐道:“这次梧桐的命是四弟救的。”芯荧笑道:“如果我们易地而处,大哥也不会袖手旁观。”燕大帅道:“冰冰这么做,十九是为了她腹中孩儿。要是将我五个儿子尽数害死,我就算明知是她做的,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她恃子为凭,母凭子贵,依着燕家祖上的规矩,我也不能将她怎样。将来四房继承我的基业,她便凌驾诸人之上,好不风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众人齐道:“大帅高见!”


  原东琳不禁骇然,燕大帅貌似粗豪,竟这般精明机智,也难怪义父唐大帅不是他的对手了。又想他入掌润州时日虽短,但勤于政事,威重令行,满城升平,其才具似乎确在仁厚软弱的唐大帅之上。为百姓计,倒是一件好事了。然则苦心报仇,该是不该?以私愤损臣民福祉,该是不该?思及此处,不禁茫然。


  片刻后天涯来了,一进门便抱着芯荧放声大哭。冷斯花斥道:“眼泪鼻涕的,成什么样子!”天涯哭道:“三妈叫我和四哥去喝茶,我到后院抓鸟,就叫四哥先去!哥啊,天涯险些儿就见不到你了!”芯荧笑着抱抱他道:“好弟弟,你去了也识破不了她的奸谋,反而多一个人涉险。”


  东篱在门外道:“五公子,莫忘了正事。”燕大帅道:“什么事?”天涯忙猫洗脸似地在脸上擦了两把泪道:“奶奶来了。”燕大帅惊道:“母亲来了?”


  原东琳每日见那张威严神秘的空座,早已对木氏颇多揣测,忍不住悄声问:“老夫人因何今日才来?”芯荧亦是悄声道:“她长居丹阳,我们进城时她不愿过来,说一个人住着落得清静。爹只好拨了十来个人服侍她。没想到今天自己又来了。”


  燕大帅道:“快随我迎接老夫人。”想到要向她叙说苏三皮、三皮波之事,心痛之余,亦觉为难。原东琳想这是人家的家事,虽然与芯荧情意深重,毕竟还是外人,便道:“东琳先行告退。”哪知燕大帅道:“你又何必回避?一起便是。”芯荧欣然色喜。梧桐望了他们一眼。


  冷斯花道:“大帅,姐姐身体抱恙,行动不便,不如我和丫环留下来吧。”燕大帅道:“也好。”


  众人去了,挽秋哼哼唧唧地道:“丫环退下,二夫人有话跟我说呢。”丫环躬身退开,在外守门。冷斯花道:“姐姐圣明,妹妹确是有话要说。”挽秋喘息了几下道:“妹妹,你进燕家多少年了?”冷斯花一愣,道:“二十三年。”挽秋道:“这当中我们互相谋算了多少年?”冷斯花迟疑未答。挽秋靠着椅背,双手把毯子朝上拉拉道:“我就不兜圈子了。妹妹,我太累了,不想再斗下去了。近来府中多事,苏三皮、三皮波、懒懒、冰冰先后出事,你我如不携手,这燕家眼看着是要败了。”冷斯花半垂着头,揣摸她神态语气,恭恭敬敬地道:“是。”挽秋道:“不管原姑娘选了谁,不管梧桐、芯荧谁当节度使,落选的那一拨都不要生事,全心全意辅佐未来的节度使,则人可和,家可齐,外敌也无可趁之机。”冷斯花道:“姐姐说的是。”挽秋道:“照佛家看来,恩是缘,仇也是缘,但咱们毕竟是凡人,宁可结缘,不可结怨。你我姐妹二十年,姐姐这是头一次跟你说实心话儿,往日的错处,妹妹你多担待吧。”说着在椅上行礼。


  冷斯花忙抢上前去扶住挽秋,微笑道:“妹妹本来也是想跟您说,芯荧、东琳两情相悦,盼您劝劝大公子,玉成他们。姐姐既然敞开心肺,我也就言无不尽。”挽秋点头道:“我也看出苗头来了,就怕梧桐那孩子太过固执。苏三皮、三皮波不在了,我也不能看着梧桐、芯荧再起争执。满眼看去,谁不是儿孙?哪一个流的不是我们燕家的血?”想起苏三皮兄弟,不禁流下泪来。冷斯花半跪在地,掏帕子给她拭泪,含泪笑道:“姐姐,以后你我一体,不分彼此,我的儿女就是你的儿女。除了梧桐,芯荧、天涯也都会孝顺您的。为娘的这份情怀,别人不懂,斯花还不知道吗?”二人前嫌尽释,抱头而泣,多少年的郁积都被泪水冲刷净尽。丫环在门外也不禁感动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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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12-16 12:2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陶陶然然 于 2021-12-25 14:27 编辑

  八


  原东琳等在大门外久候,润州虽是江南之地,毕竟近冬了,秋风逼人。芯荧问原东琳道:“你冷不冷?”原东琳道:“今儿出门小雪就叫我多穿了一件,还抵受得住。”芯荧道:“那就好。”二人相视一笑。梧桐在旁尽收眼底,心上如针戳一般。


  “老夫人到————”


  随着一声呼喝,鼓乐齐鸣,一乘厚蓝呢子的八抬大轿不紧不慢地摇了过来。燕大帅躬身道:“母亲旅途劳顿,且到厢房去歇息梳洗。”轿中人道:“你去等着,咱们娘儿俩好说话儿。”隔着轿子,声音听不真切,只觉得并不怎么苍老。燕大帅道:“是!”眼看着轿子抬远了。


  众人入内等候,约摸一盏茶时分,那接了老夫人来的柳北水肃请众人入内。柳北水原是苏三皮、三皮波的谋士,失去旧主,却既不向梧桐投诚,也不向芯荧靠拢,反倒告了个假,神不知鬼不觉地接了老夫人来。天涯嘀嘀咕咕地道:“这北水搞什么名堂。”


  入了内堂,柳北水退出,室内便都是自己人了。老夫人这才从帘后走出。原东琳一见,大感意外,这老夫人风姿绰约,竟似与挽秋、冷斯花差不多年纪。老夫人也在望她,道:“这一位是……”天涯笑道:“是我嫂子。”芯荧笑道:“又多嘴。”燕大帅笑道:“此刻虽还不是,将来却多半是了。”老夫人坐下道:“原来是孙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原东琳行了一礼说了。老夫人道:“我娘家姓木,单名一个棉字。你是自家人,需得让你知晓。”原东琳忙道:“多谢老夫人抬爱。”木棉道:“罢了,你生得粉雕玉琢,好个模样,然而妇容之外,还有妇德、女红也是要紧的。”芯荧道:“东琳刺绣名动润州,一幅可卖百金。奶奶放心。”木棉笑笑道:“那就好。”


  晚间设了小宴,文轩、阿紫也列席参与。木棉见他们人品猥琐,便不与之接谈。燕大帅一时不敢提到苏三皮三皮波,旁人更不敢说。一会儿,色鱼前来禀告三夫人冰冰大闹大动,下红不止。冷斯花又忙忙地请了熊大夫来救治。众人想起她腹中孩儿毕竟是燕家血脉,也忙急急地前去探视。


  只见冰冰头发乱成一篷,衣衫撕得一条一条,双手空抓,似乎要抓住一个只有她看得见的人。她定定地向着半空,朝着那“人”喁喁细语,一时又哈哈大笑:“你瞧,你瞧燕府完啦!咱们的儿子要当大帅,我准知道他是个儿子!他明儿跟你一样也是大帅!”她原是个绝色美人,此刻肌肉扭曲,笑声惨厉,原东琳等不由得毛骨悚然。燕大帅听了她的话,甚是疑心,却也难再问她。冷斯花令几个仆妇上前将她摁住,熊大夫勉强诊了一回,轻声道:“三夫人已然小产。她的命是保得住,却恐怕一辈子是个疯人了。”燕大帅等面面相觑,都是伤感悒郁,一顿宴席也就无情无绪,不了了之。


  次日木棉传了众人,说要去给苏三皮兄弟上坟。燕大帅惊道:“您知道了?”木棉眼睛一红道:“北水来路上已经缓缓告诉我了。等你们说,怕要瞒我一辈子呢。”燕大帅甚是哀痛,又觉如释重负,因有女眷同去,便不骑马,备了软轿。燕大帅的轿上绣着金龙出海,日光下灿烂夺目。木棉扫了一眼,回头执意要跟天涯一乘轿子,也只得依她。这里原东琳便趁机轻问:“怎的老夫人如此年轻?”芯荧压低了嗓门道:“奶奶自幼拜了个瘸腿郎中为师,学得些吐纳之法,又得他传了些丹方。前年那郎中死了,奶奶一面照方炼丹,一面……叫人找了好些哺乳期的女子,每日清晨喝一碗人乳,是以驻颜不老。”原东琳听了,觉得有些妖邪之气,便不再问。


  至坟头烧了纸钱,梧桐过来道:“东琳你累么?”原东琳见了他有些尴尬,因笑道:“还好,大公子有心。”梧桐一愣,笑道:“那日在北固山上,你已改口叫我名字,如今又客套起来。”原东琳一番踌躇,终于侃侃答道:“东琳心中已有了四公子,大公子的深情厚意,唯有来生再报。”梧桐胸口一阵酸楚,忍不住道:“梧桐愿为你而死,为你……弃了这皇图霸业!你权衡一下再答我不迟。”原东琳素知他热衷权势,听他竟然说出这几句话来,不觉眼眶湿润。她向着面前的梧桐,更向着不在面前的浦素柔声道:“你的苦心我都明白,然而世事难两全,东琳与你志趣不合,盼您见谅!”梧桐默然退开。东篱悄声道:“原姑娘说什么?”梧桐脸色一沉。东篱便不作声。


  木棉烧了点纸车纸马,童男童女,双目微闭,念念有词,半晌才扶着天涯上轿,一只脚才踩上轿门,忽然指着东方道:“那是些什么人?好漂亮的轿子。”原东琳遥遥看去,东面山坡上有五顶轿子首尾相接,两顶是桃红色,两顶是葱绿色,最后一顶是鹅黄色。色彩参差明媚,寒风中透着阳春般的温暖。燕大帅见母亲动问,忙命柳北水去探问。远远的,那五顶轿子都停下了。柳北水回来复命,说是演杂耍的。燕大帅意兴萧索道:“谁有心情看那些玩艺儿?叫他们去吧。”木棉却道:“慢着!近来燕家多有不顺,上下都没精打采,我意思叫他们进府演上两出,老少爷们和女眷们都乐一乐,你们觉得怎样?”燕大帅道:“苏三皮、三皮波‘七七’未过,似乎不妥。”木棉道:“胡说,历来只有小辈守长辈的孝,没听说长辈还要守晚辈的死忌。老年丧子乃人生至痛,自己再不散落散落,定要郁结五内,伤了身子!”向柳北水道:“你去传我的话,叫他们随咱们回府,不可推诿。”原东琳见她话说得霸道,眉头微皱。芯荧明知她心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柳北水去传了话,便有三四十名兵丁伴着那五顶软轿起行。这边众人也都起身。天涯挪到芯荧这儿,笑逐颜开道:“有好戏看了!这一阵可把我闷死了!”芯荧道:“你个没心没肺的,二哥三哥新丧未久,你就这么开心!”天涯吐吐舌头,喜色仍是难掩:“他们平时有什么好处到我这儿?欺负二房就有他们的份儿。”原东琳端然道:“五公子,同父异母,也是亲人,生死大事岂能拿来说笑?就算他们先前苛待了你,也不该亡故之后还要斤斤计较。”天涯做了一揖道:“长嫂如母,原姐姐责备的是,天涯记下了。”芯荧笑道:“你就是一张甜嘴,哄得奶奶这么疼你。”话犹未了,那边木棉在轿子里叫:“天涯呢?叫他来。”原东琳带笑虚推了一下道:“快去吧,老夫人的宝贝。”天涯才笑眯眯地过去。


  木棉一回府中,就叫了那杂耍班的班主来。原东琳见没什么事了,抽身求退。木棉道:“你成天在斜芳殿里也是白坐着,今儿不准你走,我们娘儿们一起合计合计。”原东琳只得道:“是。”那班主脸上戴着轻纱斗篷,遮住了脸面。木棉道:“你怎么打扮得这样奇怪?”那班主笑道:“小女子貌丑,怕惊吓了深宅大院的奶奶太太们,因此惯常都戴着它。”木棉道:“再丑怪的人我也见过,你吓不倒我。隔着层纱说话可有多别扭,你还是除了去吧。”那班主笑道:“实在是我生得难看,不敢示人。”原东琳猜她必是脸有疤痕、先天残疾之类,在一旁笑道:“老夫人,天色不早,待会儿燕大帅和大夫人二夫人还来请晚膳呢,不如先把正事定了,旁的事,慢慢再说不迟。”木棉道:“也好。你明日有几手绝活儿啊?”那班主道:“我有四位女徒,个个身怀绝技:一擅琴,一擅箫,一擅歌,一能舞,四人合璧时还可效那敦煌飞天。”木棉笑道:“会飞么?我可不信了。你在这儿大言炎炎,明儿做不到,我可要用家刑来惩戒你了。”那班主笑道:“老夫人慈眉善目,一生行善积德,哪里会自贬身份,跟我们卖把式的江湖艺人为难?”木棉被她说得噎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倒瞧不出还是一张利嘴。你且去,等一下自有人打发你们吃喝。”那班主道:“在下虽是小民,毕竟不是府上的童仆厮养。老夫人用‘打发’二字,不嫌太过么?”原东琳不由得钦佩她的骨气,生怕木棉动怒,忙笑道:“你倒会抠人的字眼儿。老夫人,不如叫北水带了她去休息吧。回头您也该用膳了。”木棉笑了一笑道:“也好。”


  原东琳随众人相伴木棉吃了饭,径往花园闲步。秋意深重,花谢草残,夕照之下,更增一抹萧瑟。原东琳在水边逗弄一会红鲤,缓缓走到树丛深处。一男一女正自亲热,瞧服色是府中下人。二人一见原东琳,唬得跪下磕头,只叫“饶命”。原来花园是仆妇禁地,未得“主子”召唤,擅自进入,且又涉及男女私情,乃是大忌。近来挽秋病了,冷斯花不大理事,是木棉在当家。她治家极严,落到她手中,轻则赶出府去,重则性命堪忧。原东琳忙扶二人起来,温言劝慰,又叫他们以后不可如此越礼。二人千恩万谢而退。原东琳一瞥间忽见矮墙一带新造了一架秋千。她走到秋千架旁,小心坐了上去,双手扶住护手,脚尖一点,轻轻摇晃。


  蓦的秋千一飞冲天。原东琳衣带凭风,树木花草俱在眼下。她惊呼一声,眼前一花,身旁已多了一人:“别怕,我推你的。”正是芯荧。秋千落下,被芯荧用力一蹬,复又高高飞起。原东琳闭眼不看,嗔道:“我素来畏高,你还吓我。”芯荧哈哈大笑,将原东琳轻轻搂进怀里道:“有我呢,怕什么?”原东琳吸了口气,睁开眼来道:“这秋千几时造的?”远处湖水反光,脚下树影乱晃,她忙又闭眼。芯荧道:“我叫色鱼找了工匠,特地为你造的。”原东琳道:“幸而是‘特地’为我,还吓得我这样;要不然还不知怎么作弄我呢。”芯荧见她轻嗔薄怒,顿生怜意,一手搂紧她,脚下一拖,“嗤”的一声,秋千渐渐停了。他给原东琳理着几丝乱发道:“我让你打一拳出气,好不好?”原东琳笑了,道:“你当我是市井泼妇么?”芯荧笑道:“你是舍不得打。”原东琳笑道:“方才我一个人时当真吓住了,你来后我便好些。”芯荧道:“那我们再荡一荡,只怕你就不畏高了。”原东琳给他整整衣领道:“跟你一起,我便无畏无惧。”脚下一使力,秋千升起一截,只因力弱,飞得不高。晚风中,斜阳下,二人相偎相依,忽升忽落,喜乐无限。


  下面忽有一人叫道:“四公子,五公子找你。”芯荧从空中一跃而下,双手托住秋千底部,扶了原东琳下来道:“北水,是天涯要你来的?”柳北水躬身道:“老夫人吩咐我叫你帮五公子做一件事。不奉台命,北水万不敢进这园子,坏了您的雅兴。”原东琳听到“雅兴”,半侧过身去,佯装不懂。芯荧笑道:“天涯有什么正经事,还惊动了奶奶?”向原东琳道:“我先去了。”原东琳并不回头,细细“嗯”了一声。柳北水向原东琳行礼,随芯荧而去。原东琳听他们脚步声渺不可闻,颊上才不那么滚烫了。


  她拂了拂衣衫,待要出园,忽听拐角处一人叫道:“原姑娘。”原东琳万不料此地另有别人,惊道:“什么人?”


  芯荧走到演武场中,见天涯满头大汗,弯腰叫“咪咪”。小雪在另一边守着,一脸笑意。芯荧道:“调皮鬼,叫我何事?”天涯道:“帮我抓猫!”芯荧失笑道:“就这事啊?”柳北水微笑道:“老夫人吩咐我事先不要说的,四公子恕罪。”芯荧笑道:“这猫怎么得罪我们五公子啦?”天涯道:“我养了四只小猫,个个都是乖宝。哪知道跑来一只杂种野猫欺负他们。你想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哪,哪,就在那!小雪,抓!”小雪一扑没扑住,柳北水纵身上前,身形敏捷,连拿三拿。那猫甚是狡狯,似进反退,一挫身上了墙头。芯荧甩手一串铜钱,“啪啪啪”几声闷响,把它打了下来。天涯飞刀一甩,“笃”的一声,斩断了它尾巴。那猫“喵呜”一声,夺路狂奔。小雪道:“唉,没捉得住!”芯荧笑道:“今日准头倒不错。”天涯拱手笑道:“谬赞,谬赞,碰巧,碰巧。总算给这畜生吃了点苦头,多谢小雪,多谢北水,多谢四哥。”柳北水道:“不敢当!”芯荧笑道:“我可敢当。方才正和东琳叙话,被你搅了。”天涯道:“我该死我该死。”


  原东琳惊问何人。那边一人走来施礼,却是那戴着斗篷的杂耍班主。原东琳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你,怎的藏在那里不出一声?”那人笑道:“方才您和四公子风光旖旎,在下不便出来打扰扫兴。”原东琳忙道:“取笑了。”那人和原东琳同走到石桌边坐下。原东琳道:“花园是外客禁地,你玩一会子就回去休息吧,免得老夫人发现,又生事端。”那人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她怎生得知?”原东琳道:“难保没有人多口。”那人道:“不错,贵府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原姑娘明珠美玉一般,何苦搅在这汪浑水里头?”原东琳不料她会这样深谈起来,想了一想才道:“我有大哥大嫂,又有一位浦叔,一位小雪。一家五口,岂能说走便走?”那人点头道:“这是其一。其二呢,还有一位令你魂牵梦萦的四公子。”原东琳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那人道:“情之为物,最叫人难割难舍。四公子对你甚好,我也都看见了。但他能不能当上节度使,能不能照顾你一辈子,能不能和你一起躲过那些明枪暗箭,殊难预料。”原东琳心中一直挂虑的,此时给她一口说了出来,不由心怀大畅,兼生知己之感:“做不做节度使也罢了,我只盼我们能平平安安过这下半世。”


  那人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燕府表面上一片升平,内里又是另一番尔虞我诈的景象。莫说府里,就是府外,也已黑云压城。不知原姑娘可曾听说,左近一带新兴的云阳节度使文斌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对润州膏腴之地垂涎已久。战事一起,兵连祸结,原姑娘要想保得家人和心上人周全,还要早做筹谋才是。”


  原东琳叹道:“我也久闻文斌之名。只是燕大帅虽然是个豪杰,却被府里的内斗耗了太多神思。外侮不御,长此以往,实是不堪设想。您见事透辟,不似寻常艺人,若蒙不弃,请交了东琳这个忘年之交如何?”她听那人语音似是中年,因此说是“忘年”。


  那人也不谦让,笑道:“我艺名心碎成花,痴长你十七八岁,你便叫我一声‘碎姨’吧。”原东琳喜道:“碎姨,我在府中,除芯荧、小雪外总无可谈之人,你要多住几日,让东琳多聆教益。”碎姨笑道:“能住多久,取决于燕大帅,取决于老夫人,可不由我呢。”原东琳道:“你先前对老夫人出言顶撞,我虽以言语岔开,难保她不记在心中。明日若无绝技慑人,她定然饶不过你。你需小心防备。”碎姨笑道:“你放心,我定可叫大伙儿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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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1-12-16 14:36 |只看该作者
看到这个民国背景的故事,就想起当年”夭折“的”民国吴彥祖“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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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1-12-16 14:51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1-12-16 14:36
看到这个民国背景的故事,就想起当年”夭折“的”民国吴彥祖“啊,唉!

这是唐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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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1-12-16 14:53 |只看该作者

完了,电脑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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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1-12-16 15:3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原东琳不禁骇然,燕大帅貌似粗豪,竟这般精明机智,也难怪义父唐大帅不是他的对手了……表情:压倒原东琳拒绝复仇的稻草又多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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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1-12-16 15:3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杂耍班是老太太故意安排的……表情: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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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1-12-16 15: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5:39
杂耍班是老太太故意安排的……表情:五公子。

蒙面女版主是原东琳的亲娘,也是燕大帅墙上的宫装女子,其实原东琳和梧桐芯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表情: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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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1-12-16 16:0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5:43
蒙面女版主是原东琳的亲娘,也是燕大帅墙上的宫装女子,其实原东琳和梧桐芯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表情: ...

这是迄今为止最欢乐祥和的一集剧情,冰冰害人不成被反噬,两位夫人前嫌尽释,两个年轻人也公开秀恩爱,天涯也随着老夫人的出现怒刷了一波存在感……表情:秋千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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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1-12-16 16:1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原来冰冰是文斌的人……表情:大帅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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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1-12-16 21:52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1-12-16 14:53
完了,电脑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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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1-12-16 21:53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5:35
原东琳不禁骇然,燕大帅貌似粗豪,竟这般精明机智,也难怪义父唐大帅不是他的对手了……表情:压倒原东琳拒 ...

证明女主还是很客观理性的。表情:赞佩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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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1-12-16 21:53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5:39
杂耍班是老太太故意安排的……表情:五公子。

这个不能剧透。表情:原则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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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1-12-16 21:54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5:43
蒙面女版主是原东琳的亲娘,也是燕大帅墙上的宫装女子,其实原东琳和梧桐芯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表情: ...

愿天下有情人皆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啊?表情:好心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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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1-12-16 21:55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6:04
这是迄今为止最欢乐祥和的一集剧情,冰冰害人不成被反噬,两位夫人前嫌尽释,两个年轻人也公开秀恩爱,天 ...

我自己觉得反套路的一个地方是两个夫人言归于好。宫斗或宅斗剧里且有得斗呢,这边我觉得意思到了就适可而止。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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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1-12-16 21:55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6 16:19
原来冰冰是文斌的人……表情:大帅开会。

文斌,就是论金。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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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1-12-17 08:35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12-16 21:55
文斌,就是论金。你懂的。

文斌是论金的真名……表情: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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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1-12-17 08:38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12-16 21:55
我自己觉得反套路的一个地方是两个夫人言归于好。宫斗或宅斗剧里且有得斗呢,这边我觉得意思到了就适可而 ...

后面是不是碎姨要出场了,她俩要是不联合,没法跟专宠的碎姨分庭抗礼……表情: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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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1-12-17 08:42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12-16 21:54
愿天下有情人皆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啊?表情:好心狠的女子。

唯有这样,才能家庭和睦呀,否则梧桐哥成天惦记着兄弟媳妇,动不动就吃飞醋,一有空就深情表白,皇图霸业也不要了,人生目标就是挖墙角……表情:挥着铁锹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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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1-12-17 08:44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12-16 21:53
这个不能剧透。表情:原则和底线。

老太太也在布局下棋,但是目前为止还看不透……表情:亦正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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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1-12-17 08:48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12-16 21:53
证明女主还是很客观理性的。表情:赞佩有加。

要不然也不配当女主了……表情:三观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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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1-12-17 08:49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1-12-16 14:36
看到这个民国背景的故事,就想起当年”夭折“的”民国吴彥祖“啊,唉!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表情: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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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1-12-17 10:01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7 08:35
文斌是论金的真名……表情: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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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1-12-17 10:02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7 08:38
后面是不是碎姨要出场了,她俩要是不联合,没法跟专宠的碎姨分庭抗礼……表情:站队。

这个不能告诉你。表情:请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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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1-12-17 10:34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1-12-17 10:02
这个不能告诉你。表情:请体谅。

体谅体谅,我就是随便瞎猜信口胡说……表情:童言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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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1-12-17 10:40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7 08:49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表情:探头探脑。

很显然,我还没来得及看这篇,然后看见有个大帅,误以也是民国背景,然后被作者揭穿,社死现场。表情:俗称坏电脑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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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1-12-17 10:56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1-12-17 10:40
很显然,我还没来得及看这篇,然后看见有个大帅,误以也是民国背景,然后被作者揭穿,社死现场。表情:俗 ...

你这么一说,我也疑惑背景是民国,好像没有衣装的描写帮助判定年代……表情:环肥燕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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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1-12-17 11:00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7 08:42
唯有这样,才能家庭和睦呀,否则梧桐哥成天惦记着兄弟媳妇,动不动就吃飞醋,一有空就深情表白,皇图霸业 ...

挥着铁锹的男孩,和挥着翅膀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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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21-12-17 11:01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1-12-17 08:44
老太太也在布局下棋,但是目前为止还看不透……表情:亦正亦邪。

表情: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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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21-12-17 11:03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1-12-17 10:40
很显然,我还没来得及看这篇,然后看见有个大帅,误以也是民国背景,然后被作者揭穿,社死现场。表情:俗 ...

我想笑但不知道会不会显得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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