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狼坨子 于 2021-11-14 04:40 编辑
杀西瓜 . 我忽然觉得这只西瓜对我充满了敌视。
它静静地躺在餐厅的长条桌上,一付沉默地样子。桌面上就只有它一个,于是尤其地显出了它的突出。它未必是那筐瓜里最大的,但是形状却最均衡好看,拍上去的声音也好。就是你了,我那时想。
天气愈发热起来,我直着腰板坐在它面前。 是时候了,我想。 窗外布谷不停地叫,似乎知道我的意图,要观看,并有些等不及。但这自然是我的臆断,百叶窗垂着呢,布谷又怎能知道这紧闭的屋子中要发生什么事呢?
倒是这些家具、灶台、炊具和地板上胡乱摊开的衣物们,它们是知道正发生的事情的。它们就这样围观着,且都是一副漫步关心的样子。切,不能骗我!所有那些漫不关心的,都有可能是暗中仔细观察着的,而那些一本正经地观察的,倒真有可能是毫不关心的。而且我敢笃定,那把长刀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它正躺在灶台下的抽屉中,在阴暗中激动得发抖。
我有些燥热,面上有细密的汗出现,局部还积聚成大颗的汗珠,顺着面颊下流。有那么几颗流到了我的脖子上,又继续向下流到了早已浸湿的汗衫里去了。
我盯着这瓜,开始觉得它的敌视更加地显然。它一动不动,沉默更加地深。它像是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大眼,愤怒地看着我。我原来的喜爱没有变,但是比早些时多了些什么。有些爱就是这样,最初你只是看不到它的全貌罢了。均衡的形状和好听的声音所能留下的感觉终究短暂,我们终要彼此直视,用一次激烈的对立来结束这次美妙的邂逅。
这只大眼凝视着我,深浅交错的的绿纹衍动着,悲伤起来。
我站起身,走到灶台那里,拉开抽屉。那把锋利的刀就等在那,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我背对着桌子,知道那只大眼正凝视着我,但也许它也早已挪开了视线,开始倾听布谷的叫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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