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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故人心上过

主楼

发表于 2021-8-27 10:0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忽有故人心上过于 2021-8-27 11:13 编辑

（2009）

鲁十一是我见到的中国文学的希望。这么多年来，整日侵淫在所谓的文学网站中，目光所及，全部是文学的倒退，文学的被强奸，被逼向商业卖淫。那天偶然想到一句话：文学不是娼妇，作家不是嫖客更不是老鸨。
提起鲁十一，不能不提“哑驴驹”西门。西门是最早向我透露鲁十一开班消息的人。想起西门，就不由自主想起他笔下的“S裤裆”。西门笔下的“S裤裆”是我接触到的新文学、特别是网络文学作品中最富有创意的意象。想起“S裤裆”，就想起《你说你哪儿都敏感》中那个乡下的农妇，西门腿不能走路以后被寄养的那家女主人。这就是“蔫里坏”的西门，一个颇富有独创性又很生活的细节描写者。西门写了出来，活现了一个乡野村妇有些邋遢又有些放纵的生活形象，也略微流露出西门的厌女情结。想起这个农妇，不由想起西门笔下的农村，想起他姨，想起《猴子爬竿儿》，想起表哥“臭货”，想起“哑驴驹”西门幼年时有点怯怯的少年老成的表情……想起西门创作初期基本立根在生活丰厚的土壤之上，的确出了几篇好文章和一两部好作品。最早读到西门的小说、诗歌和评论时，他的童年生活，少年所读，青年遭遇，总是给我浓重的亲切感和熟悉感，他有灵性，有才华，在北京做了编剧。
西门这样一种不得不为之的生活手段自然无可厚非，惨不忍睹的是一些文学网站上滥了的文学作品，穿越时空，王子与使女，公主与马夫，那样震撼天地的爱情故事翻滚搅动了一片历史污浊的天空，就像人拿马粪勺搅翻了一池大粪，其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超越。
鲁十一，是这样一片天空中傲然兀自开放的新鲜的花朵，它让我闻到了中国文学又一个春天到来的希望。
这里有一群即使饿着也在坚持文学追求的人，幸运的是，缪斯——这高贵纯洁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让他们饿着。扬州顾坚立足在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拿一把简朴的小铲子铲出了一个又一个颇有风味的、让人意兴盎然的故事。这样的人生画卷、乡村图景是建立在丰富的生活经验之上，是典型的生活化的小说。这样的文学作品奇葩里，流淌的是真实生活的血液，它将永远鲜活，不会枯萎。周蓬桦，用优美清雅的文笔，描述出中国陌生的有些异域风格的文学场景。读他的作品，你会感觉即使是偏僻的乡村，也焕发着艺术典雅高贵的气质，一棵树，一截树桩，一个人，一个人的死亡，他与顾坚的区别在于，用诗意的眼光看世界，看生活，用意象代替思考,用孤独和远视取代热闹的参与。顾坚的作品在铺陈叙事中呈现生活优美或丑陋的脉络，但让你卷入真实之中，参与感动进而启发；周蓬桦的作品，总是让你像是在看一幅幅西方油画一样的欣赏中国乡村图景,永远有一个“距离”，这个“距离”在早期苏俄作品里经常见到，可以看到作家本人富有个性的独立思考和一段距离之外的冷静观察，这是一个人和一个世界的故事，这个距离差，产生了美。这与作家背后的文学滋养有关，同时，也与作家本身的生活经历有关。毕竟，一个扎实从农村生活中走出来的顾坚和一个被城市遗忘在乡村，却独享了乡村美好内蕴的周蓬桦，文笔和艺术创作的方式不可能一样，观察生活的角度与表达的方式也有不同，而相同的是，他们立足的土壤，都是那样的丰厚和坚实。
陈昌平和鲍贝，他们写城市，写生活，写人，写精神追求，写迷惘，写“在路上”。陈昌平的《假币》，内心细腻而真实的描写让我们感觉这事就发生在生活当中任何一个时间和地点。假币中的老人，老头和老太太，是中国历史发展的见证人，他们经历的生活是那样的平凡、有时严酷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可最起码真实。生活中有形形色色的困难，但人为什么都不愿意选择死亡而逃避？究其原因，生活还有很多未知，这些未知始终都是美好的。怀揣着希望和爱的一群人就这样真实的生活在中国的天空下，即使假币有市场，也可以花销掉，但人的希望和爱永远在坚持一条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道路。我想，琐碎平凡的生活中蕴涵着希望，也许就是陈昌平作品的主旨。他的作品对现实有批判，一种“间离效果”让作者远远隐身，只是冷静的陈述一个故事，一个人，读者自己会思考，冷静而理性。鲍贝的作品相对而言比较感性，但给人的感觉是理性的感性，或者是感性的理性。也许文字是感性的，感情是真诚的，作者是诚实的，但思考却是冷静而又超脱的。她主要写城市里一群看重精神生活的人，在现实与精神之间的迷惘与徘徊，在追求的信念与现实的左右之间的矛盾和痛苦。于是他们追求远离，试图寻找到自己内心世界里的一片净土。可惜，饮食男女，精神追求再高贵，也超脱不了感情对精神生活的霸占，很多人为爱情而迷失，为找寻到最高贵最纯洁的爱情而跋涉。不管如何，这样建立在真实精神生活之上的小说或文字，都诚实的反应了人的内心世界。内心世界的生活也是生活，这样一类作品还是尊重文学尊重文字的，甚至把文学看的异常高贵，不染纤尘，眼里更是容不进一粒沙子的捍卫着文学纯洁高贵的领地。
拿文字自然抒发的还有老欧——欧逸舟。这个80后，有着不同于70后、60后的超现实思维，她的作品里呈现出的意象更是扑朔迷离，意识流动自然而又真实，我想起美国的“坏女孩”凯茜埃克以及“叛克音乐”、“叛克文学”。与她不同的是，老欧相对来说，规矩多了，也纯洁多了，但看待世界的方式有相同的地方：世界是支离破碎的碎片的叠加，生活本来就是在意识之外的“他者”。人以自己的意识为中心，因此她是“女王”，她的母亲是“母后”，她的父亲是“父王”。她，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她以自己的意识控制整个世界。这种后现代派的典型的解构思维方式，一种精神生活强行霸占物质生活的方式，这样一种超越现实直达精神世界的方式，的确是现代物质生活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物质生活对人精神生活的左右与强奸，到了80后这代几乎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于是就出现了任意而为、任性而为的纯粹精神生活的方式，这是一种叛逆，但也是一种最真实的生活。在艾略特的《荒原》中，现代社会早就成了不毛之地，人的内心世界一片荒芜，而80后刻意的大肆种上了植物，有一些就是罂粟，只要不吃，还是可以给现代的生活带来一丝清新的氧气。劳伦斯在现代贫瘠的土壤中撒播下花朵，让性大量繁殖（《乌龟的尖叫》）。老欧作品与性无染，纯洁的“处女风格”，所以，希望远远的在。
其他很多鲁十一的作家都让我感动，比如凌洁，李小重、陈然等人。不能一一提名，以上所提也仅限于有限的阅读和了解,谨代表个人不成熟的观点。只是偶而去逛一下他们的博客，发现他们都在坚持写作，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喧嚣，但没有冷落自己心目中永远的追求和至爱——文学。这是我所说的“希望”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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