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蓉儿 于 2021-4-12 10:57 编辑
1、小崽子不知道随谁了
我侄儿,就是周老二的儿子,虎叉叉的,痞里痞气。
痞到啥程度呢?举个例子: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丢了三块钱,怀疑是他班上平时就小偷小摸的一小毛贼所为。
然后,找两同学果断把小偷小摸揍了,意外拷问出五块钱。
给两帮手一人一块。剩下三块落袋为安。结果,当然是被找家长。
弟媳冲着老师点头哈腰,好话说尽。我侄儿给周老三打电话:小叔救我!
周老三接他放学,听完事情经过咣咣踹了他两脚:活该!
我侄儿拿出纸和笔,你踢也踢了,现在给我妈写封信,别让她把我腿打折喽,成了瘸子不好办。
周老三想了想,写上四个大字:从轻发落。我侄儿也想了想,摩仿周老三笔迹添上一句:记住,是你亲儿子,四个感叹号。结果......我侄儿的屁股后来是肿的。
我打电话过去慰问我侄儿,周老二对我口出狂言:他是随你了!你家杨帆品学兼优,我儿子这个样子!谁服气!
我靠,不服气你也得挺着。和我比?我亲自上学的时候学习还好呢,数学还考满分呢。你儿子学习好咋滴?
我掰开了揉碎了给周老二讲道理。现在是啥年代?老太太摔倒都不扶了,食品都可以随便投毒了。养个善良胆小的孩子以后怎么整?
越说越激动,给杨帆发短信:向你小弟学习!四个感叹号。
2、下梁歪,上梁也不正
周老二和周老三也是一对虎逼。
其实周老二有时他给人的感觉挺精的。总是干净挺拔还有一点正直,似乎可以很好地嵌入到一切制度里去。这是中年男人里少有的体面。
但时不时也冒虎气。
周老三要换线车,周老三媳妇要回娘家借5万块钱,打欠条的时候让周老三必须也签字。
周老三说,我不签。在我哥那拿了那么多钱,你也没签过。
周老三媳妇一听,夸夸两把把借条撕了,不借了。
我听说后,给周老二打电话,让他劝劝老三,签下字能死啊,签呗。
周老二在电话那头闷哧了一会儿,说,签啥字啊,不用她借!我给老三张罗钱去!
这一对儿虎逼!随他们老周家那虎根儿!气得我不行,这不正中了周老三媳妇的下怀吗!
有一段时间周老二非要给我找保姆。我听着,掐着点儿“啊”了一声。
他说,知道了,钱我出。钱我出就没问题了吧?我特么当然没问题啊,老娘什么都能抵挡,除了诱惑。
给我钱我也不找保姆,哈哈,存起来,给周老三。我现在我真的能体会偏心母亲是怎么一回事了。
周老二,我这个一言难尽的弟弟,我不喜欢他性格。有周老三比着,总觉得他差了一点儿。
过年的时候我们姐仨在一起喝酒。不,只有他俩喝的是酒,我的是水。我觉得索然,几次站起来想走,都被周老二强拉着坐下。
他喝完酒,话就多了,我怕他煸情。他一煽情,我就迷路了。
果然,他说,姐啊,我惦记你,心疼你。我知道你和老三都有点看不起我,在官场呆久了,人话也不会说......
我一拍桌子,谁说的!我和老三都喜欢你。周老三就在旁边笑。我踹他一脚,笑屁。
真的,其实仔细想想,我还是喜欢周老二的吧。官场怎么了?功利的背后,也承认个人的努力。
回家那天我看到他从车上走下来,穿着黑风衣,是真帅,气场六米三好吗?
那年过年,姥姥家的那边亲戚聚餐。我不想去。很多老人孩子几年不见,总要给点钱。送礼是我们的传统文化。
算周老二懂事,给我准备了几个红包,让我送出去。去时的车上我打开看了看,每个包里500,我擦,好感动呢。心里立刻开了一个小型会议。最后决定每个包里抽出200。
车子走了一会儿,想了想,300块钱实在特么拿不出手,又堵气巴拉塞回去。
然后就开始找茬儿:周老二你家车里啥味儿?咋还不到?我咋这么难受?
周老二回头瞪了我一眼。我靠,瞪屁呀!我真难受。感觉像刚丢了500块钱似的难受!
丫现在越来越愿意管着我,哎哎你别这样,哎哎你好好说话,哎哎你别作。
去年夏天我见他时穿一短裙,他说哎哎,别走光别走光。O_o玩意儿,有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3、我大伯和我爸也这德行
我爸和我大伯关系也不太亲热。互相看不上。都自我感觉良好。
就算我大伯替我爸养了我,那我爸这个白眼狼也不领情。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老大,这养的啥呀,瘦得跟个小鸡崽儿似的!
只有这件事,我大伯不跟他争论,小声嘟嚷着说,土鸡蛋也没少吃,妮妮咋不胖呢。
那一年春节前,父亲听说大伯家的乡下出了个大仙儿,能治百病,便动了心。连夜和大伯赶到大仙儿的住处。
正是寒冬腊月,东北的冬天,滴水成冰。也是七十岁的人了,两个人跪了整整一宿,求了两小瓶儿药。
回来敲开家门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被堂哥拖上炕的。鞋牢牢地冻在了脚上,棉被腿儿里都是冰。
他们挣扎着把药瓶端端正正地摆在柜子上,然后两人仰面躺在床上大声吹牛对方的身体不如自己硬朗。
最后不约而同地笑:俺们妮子吃了这药,指定能好!哈哈哈。大娘在旁边默默抹了一把眼泪。
那仙药后来我喝了,屁事儿没管。父亲却不断地向我邀功:你看,多亏我的药了吧,要不你早完犊子了!我抗议,大喊:爸!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在我大伯去世几年之后的现在,情况有所改变。提起我大伯,我爸就“我哥,我哥”叫得那叫一个亲切。
每次去扫墓,我爸都站在墓碑前不拉不拉说很久。好像他变小了,我大伯又站到了他的面前,他要立正似的。
于是,那个在我爸眼里“死倔死倔、脑袋少根筋、大嗓门儿天天吵吵巴火儿”的我大伯,现在成了“正派,有见识,会说故事、是把侍弄庄稼的好手”的他大哥。
爸,是你么,爸?
大伯去了天堂也好,否则这个季节他该去打鱼捞虾了吧,水冰凉,像虎似的就往里扎。
而且,每到过年的时候,他和我爸两人,简直是在给我闹海。
从一进腊月就开始叫我回去,过完十五还不想放我回来。谁愿意陪他们老头子?
现在,过年没人再那么喊我回去了。无所谓,年挺好过的。
过得去的是年,过不去的是坎儿。是吧,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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