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退休民工 于 2021-6-4 21:41 编辑
前些天,我嫂子老邓媳妇发个视屏过来。视屏里,老邓躺在医院病床上,脚手绑着石膏,一手拿着手机玩。我心里乐呵:这货又在骗取共产党的大洋。请原谅我的幸灾乐祸,是又,阿门!两年来,老邓这货居然骨折两次,一躺就是几个月,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老邓这货偏偏把骨折怪罪到我头上,我回乡当农民两年,老邓骨折两次,什么逻辑?老邓在病床上嚷嚷着要我把地址留下,说等我失踪了,好歹知道往哪个方向找,我被这份情义感动着。
时间的潜意识里,安放着我们的一往情深,寒风细雨里,埋葬着我们走过的时光。人生途中,总会有一份遇见,不经意间,就暖了经年。
往事一幕幕铺展开来。相识一晃就过去那么多年。我们曾在虎门炮台那斑驳的老城墙边,感受那烽火连天,消烟弥漫的年代。我们曾与白桦姐,老帅夜游珠江,漫步于花都的街头。因为我的错误导航,我们曾骑着摩托车奔袭近百公里,从湖南安化到新化县城。
坦白说,我欠老邓一篇文字。与老邓相识的具体细枝未节,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当初差点没被我瞧上。
初相识,我着实被老邓的文字惊艳了一把,充满厚重与沧桑。他的《千年石板》,带我闯进千年梅山,为那美轮美奂的吊脚楼惊叹,为古老纯朴的民俗民风惊叹,更为那保存完好的原始生态而惊叹。穿越村寨的千年石板路,融入千年梅山,与袅袅炊烟融在一起,走过盛唐,走过明清,见证历史的风风雨雨。。
我与老邓的文字似乎有一定的通性,我们写过老屋,总是带着几分虔诚,几分赎罪的心探望老屋,彳亍彳亍,徘徊在足以让我们安放灵魂的老屋前。我们写过南唐李后主。在历史的故事里,我们似乎看见后主缓步走在苔痕青青的石径上,略带愁容的叹息: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当生命的大门轰然关闭在李后主的身后时,仿佛看见他略带苦涩的微笑。他的功名利禄,他的荣华富贵,他的亡国之恨,化做一江流水,缓缓东逝。只剩下历史的叹息声,化做南唐故土的一丝空气,生生世世,轮轮其中……
老邓好酒,好酒质纯,酒味醇,入喉及化,五脏柔和,舒坦。什么东北小烧,二锅头,自酿的米酒,糯米酒,每天都会喝上两口。偶尔的偶尔,老邓限会被酒精弄坏脑子,灯红酒绿,是绿是六,自己都分不清了。
以酒会友,以酒娱心,以酒怡情,以酒养德,以酒安心。酒品,人品,酒文化在他的《酒醉人生》中诠释得淋漓尽致。
老邓曾算过命,不作朝中金榜客,定为世上一财翁,处处遇贵人。其实,现实中的老邓并不曾做过什么金榜客,也未曾当过土财翁,贵人倒可能遇上几个。
伟人南巡画圈那一年,老邓揣上贷来的百元巨款,带差青春期的燥动,跻身于南下滚游洪流中。露宿过海边,车站,芭蕉林,最终淘金梦破灭。这与我当初南下何其相似呵。唯一不同的是老邓赚回三百元巨款,而我回到家搜遍口袋只剩五块大洋。
其实,很多时候,生活的状态,往往是出自于我们所想要的与所追求的东西。最好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的,它更像我们的俗世生活,漏洞百出。也就在那一个过程中,我们忙碌奔波的心,得以安放。
那一段段往事,如一出经年的戏曲,一本古老的书。被五味杂陈的烟火浸染,被悲欢冷暖的世情冲洗,繁芜中,那些碎碎念念,被那份念定格为永远,依然有种地老天荒的安宁。
光阴长了,岁月也就远了,梦似乎也就轻了。寂寂时光里,不再执着于生命的厚重和沧桑,能够坦然接收岁月猖狂的腐蚀,能把那简单的日子,静默成花香。那些柴米油盐的烟火,那些朴素的光阴里,都成了细水长流的陪伴。
感谢岁月曾温柔待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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