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有很多的农具,没有了踪影。
看着绵绵细雨,我想到了种水稻的日子。每年到了收早稻的时候,都会下雨。在没下雨的那几天,我割了早稻,就着太阳在田里晒干、捆好,然后再用沖担把稻谷带草挑回去。
我拿着牛角冲担,一头深深刺进稻谷草里,然后用右手臂端起来,左手压在另一头,再把沖担的另一头再刺进一捆稻谷草里,就这样,一只手臂端,一只手托,一头高一头低地一摇晃,稻谷草就上到了肩膀上。
这挑稻谷草不能像举重那样硬举上肩,虽然只有百来斤,却都是一头上一头下的晃上肩的。巧劲,不能硬举,那样会很累。这一挑就是一天,还得挑着走回来。我挑着走最远的路是近两里路,来回十五分钟,就是小跑步。那时,我就在想:说什么健步如飞,还不是压得步履踉跄的一种掩饰。因为挑在肩上没法歇,只能从左肩膀换到右肩膀,再右边换左边不停地换。种地多的人肩膀都会磨烂。
为什么叫“冲担”?古时战士戌边,不是平时种地,战时入伍吗?碰上土匪抢粮、敌人袭击,这农具就可以做兵器,冲锋陷阵,因为是扁担的衍生物,所以叫“沖担”。他是用有弹性的、带弧形的桑树做成,两头是尖尖的铁套头。
沖担做成牛角形很好看,挑在肩膀上一上一下的颤动,有节奏,肩膀也可短时休息。但是,新手千万不要用,没有掌握技巧,沖担会翻转、会打脸、上面的挑子也会滑落下来。看见有人说“打脸”,我就想到沖担打脸。我开始就给沖担打脸了,父亲就给我做了一天平坦的沖担,不颤动,挑在肩膀上就一直是重的。
沖担,是一个时代产物。它圆润的担身,是无数次用手抚摸、掌握出来的。上面浸润的汗水和泪水,冲刷得担尖锃亮。随着收割机的出现,它退出了历史舞台。它见证了农村的贫穷和落后,对那一代人是提醒,对新一代是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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