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剑 于 2021-4-14 01:00 编辑
调查进行到茫然无绪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不起眼的两大块冰的出现,就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种种设想,外加一首忧伤的小诗,又给出了蓝月自杀的动机。虽然在我看来,动机显得不可理喻甚至荒诞,但谁也无法保证,那些因美好信仰破灭而情愿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不再存在。
看看时不时冒出来的自焚、跳楼等等自杀事件,不得不感叹这世上疯狂的事情太多。蓝月不过是其中之一,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理由似乎还带着浪漫主义色彩,显得合理正当得多。只是吴越,那个道貌岸然内心猥琐的艺术家,让人倒尽了胃口。
想着想着,渐生睡意,偏偏这时隔壁又隐隐传来喘息与呻吟。到底是谁呢?没听说哪位老师在学校带有家属啊——声响越来越激烈,天花板上竟幻出叶子俯身在咖啡桌上的画面,深深的乳沟像一道填不满的丘壑……
早上,我独自来到刘熙的工作室。推开房门,屋里有点暗,窗户被厚重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仓促间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稍稍缓了缓,我看到高上、文华和蔡敏在画板前各自做着作画前的准备——他们今天难道没打算出去找中学谈招生的事么?我跟他们打招呼,高上和蔡敏抬头朝我笑了笑,笑得神秘,文华却没有理我,或许还在为出去跑招生的事生气吧。刘熙的工作间房门紧闭,挂着挂锁。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太正常,但又说不出是怪在哪里。
我正准备离开,叶子走了进来:“霍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哦,我是来找刘熙的,告诉他我准备回报社去了。”
“刘熙马上就来了,你在这等等吧。”叶子的声音有些漂浮不定。她朝我笑了笑,这笑容和高上、蔡敏一样显得神神秘秘。今天他们这是怎么啦?
既然刘熙就要来了,那我就等等吧,我在高上身边坐了下来。高上正用一把宽边的羊毛刷往画纸上涂一种半透明状的灰色液体,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好像要将画纸上的裸体女人遮盖起来,可奇怪的是画面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不知道高上这是要做什么。
耳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叶子当着大家的面脱得只剩下了小裤衩,看样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要继续脱下去。柔软鼓胀的乳房如同两只调皮的小白兔,随着身子的俯仰欢快地跳脱着。叶子低下身子褪下裤衩,动作慢得有些夸张,臀部高翘着,线条圆润柔美,像熟透的香梨。她低头时有意无意地侧头朝我看来,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浅笑……
我赶紧移开视线,有点尴尬,想着该怎么不露声色地离开,又担心他们笑我不够大方——连叶子自己都不在乎,你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地在乎什么。我只得傻傻地坐在原地,继续装作看高上在画纸上做着那些我不理解的事情。
“霍莘,你怎么不敢看我呀?”叶子吃吃地笑,声音朦胧,像隔着重纱。
“哪有?”嘴里说着,眼睛却还是盯着高上的画板,可脑里全是叶子那颤颤巍巍白嫩诱人的乳房,连高上画板上的女人都被脑海中跳动的画面搅动得渐渐模糊起来,终于扭成一团,完全没有了人形,倒像个巨大的灰白相间的漩涡。
“那你倒是把头转过来呀。”叶子笑得更厉害了。画室里的三位画师也都朝我看来,那眼神像是在看着即将犯错的小孩,带着怂恿的坏笑。这帮家伙,好坏呀。不知不觉中,脸上有些发烫。
不就是女人么?又不是没见过,看就看吧。我扭头朝叶子看去,叶子正慵懒地斜躺在贵妃椅上,纯净柔和凹凸有致的线条,像从安格尔油画作品中走出来的宫女,只是叶子的眼神更妩媚迷离,嘴角还挂着暧昧妖冶的笑意。我想移开眼睛,可无论怎么努力却再也移不开了。
叶子接下来的动作更大胆了,她缓缓起身面对着我站起身来,将整个身子完全展露在我的面前,像是故意展示一般慢慢地旋转着,扭动腰臀举起双手撩拨着绸缎般飘舞的长发,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最原始的气息。
“叶子,别……”声音却细弱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楚,只听到胸膛里骤然响起的心跳,震得胸腔都在发抖,却杂驳错乱毫无规律,口舌变得异常干燥,我只能暗暗地使劲吞咽唾液。
“你在怕什么呢?来呀……”叶子没有停下,反而朝我招手。
“高上……”我转身找高上寻求帮助,却发现高上已不在身边,站起来四处张望,不仅高上离开了房间,连文华和蔡敏也不知在何时悄悄地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剥得精光的叶子。我呆呆地立在那里,无所适从,四周除了叶子吃吃的笑声,寂静得令人心慌。
屋子里暗得看不出任何色彩,如同灰调的黑白照片,所有的摆设又像是没对准焦距一般虚得没有了形状,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唯有叶子诱人的身体像是被聚光灯笼罩着,洁白无瑕玲珑剔透,散发着淡淡莹光,俘获我的视线。
“嘻……现在没人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叶子笑得更放肆了,两只饱满鼓胀的乳房随着笑声颠簸得更厉害了。
我阵阵晕眩,身体像站在炭火盆上,腾地燃烧起来……好吧……来就来吧!飞腾的烈焰将衣衫焚化,片片飘散,如惊飞的蝴蝶般在空中飞舞,又如巨大轻柔的雪花片片飞洒。我朝张开双臂的叶子走去,转眼就被温暖湿润地紧紧包裹,细腻柔滑……蝴蝶、雪花,升腾而起,轻柔曼妙地旋舞着,将我俩温柔地拥在漩涡的中央……
身下的叶子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像野兽的低鸣,时而含混时而尖锐,带着丝丝颤音,又仿佛从更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不定,如同山谷中的回音,这使我想起了深夜里听到的来自隔壁的呻吟……她微睁着眼眸迎合着我每个温柔或粗鲁的动作,从不回避我的眼睛,眼波中荡漾着无尽的欲望,这令我更加疯狂。
喘息,呻吟,翻滚,再翻滚……交替汇聚成一个紧接一个的漩涡,将我们深深地吞噬。
无可抑制的激情陡然喷涌!叶子的声音随即变得无比尖亮,如翠鸟刺破宁静的水面。她后仰着的头猛地朝我抬起,愈发激烈地嘶吼着。我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捂她的嘴——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就惨了——却惊异地发现,被我搂着腰臀端在空中的竟然是小周!她满脸绯红娇喘咻咻地勾住我的脖子,将滚烫的唇贴了过来……
我还来不及整理慌乱的心绪,就在双唇即将碰触的瞬间,小周却突然张嘴朝我的脖颈狠狠地咬下!两颗尖利的獠牙闪着森森寒光!
我猛地睁大眼睛!微弱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泛着暖暖的黄。室内的物体重新对上了焦距,渐渐清晰起来。我又能看到真实的形状和色彩了。
半晌,我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脏犹自狂跳不已,只感到呼吸短促,口干舌燥,喉咙深处黏糊糊的像堵着什么,咽不下咳不出,浑身大汗淋漓。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定了定心神,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原来竟是一场春梦!
梦中激烈肉搏的影像依然在脑海中继续盘旋,没有完全消退的热浪也还在不甘心地做最后顽强的坚挺,只是结局……有点懊恼,好好的美梦被小周最后的獠牙给惊到了。
平日里只敢在心里想想而不敢做的事,在梦里却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地实现了……深藏在我们潜意识里的东西,以及内心深处被自我意识紧紧束缚着的东西,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会毫无顾忌地释放呢?是在阴暗无人的画室,还是他人永远无法窥探的梦境?
想起我跟小周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魔鬼,会不会释放,何时释放,谁也不清楚。而我内心的小小的魔鬼,却在梦里被悄悄地释放了,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粗野而狂暴。
我边冲凉边对镜子里的男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小子或许是该去找个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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