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济南不久,火车在一个不为我所知的小站停靠了几乎半个小时,期间我抽了棵烟,在抽烟之前喝了瓶啤酒,吃了些花生米,嚼了根黄瓜,泡了碗面囫囵吞下,此刻稍感飘飘然。
七月二十四日助我抵达唐山的交通工具是高铁,好像是“G1512次”,算上所有耗时,约摸八小时多我便踏上了唐山的土地,较今日返苏的绿皮火车真是省了好多时间,这趟始发于阜新的“1230次”要将近下午五点才能抵苏,我昨晚十一点四十五上的车。乘坐绿皮火车的缺点是一路总会担心它晚点到达,且根本就无法预计过了蚌埠后它究竟能不能因提速而将晚点的时间追回来多少。我有经验,既来之则安之,且老师很早就说过,“欲速则不达”,这个教诲可以曰“道”。当然,每次返苏我总乘坐绿皮火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抽烟方便。在卧铺躺久了起身去车厢的交接处抽个烟,耳听脚下滚滚车轮,音响别样,我总觉得自己较别人又多了一分享受,将视线投放窗外,看见田野,山与湖泊飞逝于眼前,也难免会在心里涌起些思绪,惹我暗暗想到:自己究竟从哪儿来?又复往哪儿去?
七月二十九号我参加了一场葬礼,前一天的中午我亲眼目睹老丈薨于家中,看他渐渐停止呼吸,手脚趋僵。葬礼隆重,前来吊唁的人自二十八号的下午便已让我觉得很多,男女老少,络绎不绝。葬礼将毕,司仪指挥我们最后一次绕棺瞻仰老丈的遗容,不知还有谁与我发现一致,我觉得老丈的一只眼仍没有完全合上,较于另一只紧闭着的便格外引我注意,这副表情似笑非笑,像在不屑着什么,一副瞧不起谁的样子,却又予我心满意足之感,委实有些看不透他。
凭生第一次在火葬场亲眼看见一具肉身化为一盆碎骨,老丈的肉身因高温而被炼为另一种物质,目睹变化,众亲悲切,我却不然,反觉此时的老爹十分可爱。
刚才又去抽烟,回来的路上遇到列车员,他正在跟一个乘客解答着什么,于是方知这趟火车竟已晚点两个多小时了,由是暗暗庆幸,幸亏刚才在电话里不曾答应爹地回家跟他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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