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经不起扒皮,这是我多年网络扒皮之后歇手的根本原因。昨天,我指出现实麻子与网络麻子的表里不一,麻子尚属回帖正常,也自白了玩麻粉“明明们”于鼓掌的事实,同时为了自诩谋略超越临窗,不惜拉老剑兄做道具。只是我想说,麻子兄,你这不叫谋略,叫事后补漏,并且补得不很周全,好不好?等到我下午海边回来,再扒麻子文字之表里不一时,麻子坐不住了,不再进临窗帖子应战,而是另开战场,一改平常高冷造型,到处串门呼朋唤友,吭赤吭赤地顶贴,硬生生地将原本应者寥寥的倪老师吹捧临窗之文顶成了高楼,形成了新一轮的群嘲临窗。哈哈哈,新一代的谋略王终于应时而生了。有一个成语叫得意忘形。其实,人性是得意忘形,失意也忘形。麻子兄转型谋略王,正是失意忘形同时得意忘形的典型。
这次群嘲,让我联想起老核在天涯红袖的有一次回忆,说临窗为什么在老红袖被群嘲的事由。
临窗将做人做事分得很清,做事谋略,做人直白。原因无他,做事可以累己,做人决不累己。临窗还有一个特点,决不说假话,不是道德要求高,而是说假话太费脑。另一个特点是决不骄傲,更不谦虚,有一就显摆一,有二就显摆二,决不拔高,也不自贬。临窗初去老红袖,有一次显摆自己,说曾经有一家集团公司想请他做总经理,年薪一百万。临窗这么一显摆,炸锅了,被群嘲了,从此被戴上了临百万的帽子至今。在那个年代,年薪一百万不算低,临窗那时自己做生意,年利润还不到一百万,但临窗认为,财务自由不能建立在人家的赏赐之上,哪怕做个体户都比高薪自在。幸亏临窗守住了不出卖自己给金钱的底线,所以至今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并且完全财务自由。有心的版友可以去天眼查上查查,输入“周泰华”,看看多少家公司在他名下。当官,是纸上的干部。高薪,是人家的道具。个体户,才是自我做主。
其实,在一个熟人社会里,被群嘲是人生的常态,我早就体会深刻。上次扒皮远烟,我举了个山冈周的例子。今天被群嘲,在山冈周中依然有体现。无论古今,无论现实或网络,都是同一个人性生态。红袖同样类同一个熟人社会,这种群嘲的内在机理跟山冈周里的路廊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爷爷不善于讲白搭,之所以到路廊,是出自于一种习惯。
在这个闷热难耐的夏夜,路廊里纳凉的人是特别的多,大家手上不断拍打着偷袭来的蚊子,嘴上不断抢说着别人的话题,似乎如此一来,就可以忘却酷暑带来的烦躁,忘却蚊子叮咬以后的瘙痒。
路廊里最热闹的要数讲古典,既有《三国演义》《说岳全传》等经典片段,也有流传当地的民间传说。最让当地人津津乐道的,是关于仙叠岩的传说:当年有位神仙心血来潮,想在横亘在芙蓉街东边的白龙山上顶叠座九州岩。一天深夜,这位神仙来到白龙山北麓的石碧冈,鞭石成猪,前赴后继一个劲儿往山上跑。天快亮时,遇一樵夫,也许因为眼看成功在望,神仙得意忘形,问樵夫看见到他的乌猪没。樵夫回答:“哪有什么乌猪啊?我只看见一群石头在往山顶跑。”话音刚落,奔跑着的猪群驻足不前,都恢复了石头原形。神仙深为懊悔,莫名其妙地多嘴一回,让樵夫无意给破了法术,致使九州岩只叠成了一州岩:秋高气爽的时候,登高远望,仅仅可以看见百公里外的温州。
这是一个关于多嘴而遗恨的故事,因此爷爷去路廊,一般不坐中心位置,那是健谈者的位置。爷爷的习惯是坐在边角处,不多嘴,只倾听,听到会心处,微微一笑,然后吧嗒吧嗒地抽几口旱烟。当然,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时,爷爷也会凑趣插几句,特别是当大家谈起外面世界的时候。有一次,有人谈起中年掉发的苦恼,爷爷接口说,头上可以栽头发的。
那人看爷爷一眼,说:“你又瞎逼讲了吧?”
爷爷说:“你才瞎逼讲!我在杭州亲眼所见的!”
不提杭州还好,一提杭州,那人心里就嘀咕开了:大家都没去过,就你一人去过,老显摆做什么啊!就你见多识广?我非要让你难堪!
“水稻可以栽,麦子可以栽。”那人指指自己的脑袋说,“头不是田,又不是地,头发怎么栽?”
“我也不很清楚,他们说是在做实验。”
“那我问你,凡是栽下的东西都得施肥。给头发施肥用什么?也用人尿?”
话音刚落,众人大笑。
爷爷感觉争得无趣,低下头,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
大家感觉很开心,摇起了大蒲扇。摇着摇着,又摇出了新的话题,正如那摇出的凉风一般,一阵过去一阵又来,从气温聊到台风,从台风聊到鲡鱼。鲡鱼是浙南地区一种特有鱼类,生长在沿海的溪流中,小如指头,抓来满满一碗,倒进酒糟里一起炖,再搁上几棵葱,味道鲜美异常,是芙蓉人很爱吃的一道菜。
爷爷听大家说得起劲,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又提起自己当年的经历,说杭州有一种鲤鱼,杀完以后,掏出来的鱼籽都整整装了一碗。
可惜,当时的芙蓉还没有引进鲤鱼,谁也没见过,他人自然以为我爷爷说的是同音的鲡鱼,马上有人翘着小指头,举到爷爷眼皮底下问:“鲡鱼这样大,鱼籽会有一碗?你真会大吹讲!”
大吹讲的意思就是吹得太离谱,有如蚂蚁说伸腿要绊倒大象。
“我说的不是鲡鱼,是鲤鱼!”爷爷争辩道。
“我说的就是鲡鱼啊!我又没说鲨鱼!”
爷爷不禁涨红着脸,用手比划着:“杭州鲤鱼,那么大!知道不?”
那人看了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你说的是胖头鱼啊!”
胖头鱼就是草鱼,因头大而得此俗名,与鲤鱼大小差不多,芙蓉人的池塘里有养殖。
爷爷白了他一眼,不做声。
那人以为他自己戳破我爷爷的牛皮了,很是得意洋洋,用食指在我爷爷面前点点:“我看你这个矮脚松啊,个子矮嘴巴倒不矮,上嘴唇可顶天,下嘴唇可挨地!”
闲人们再次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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