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烟空沫一声临窗君,惹得临窗兄大怒,我很理解,是啊,干嘛直呼麻子,灭灯,干嘛在临窗后面加个君字?给麻子、灭灯吃清汤挂面,干嘛非给临窗加一块猪头肉啊?额外的礼遇无异于把空心汤圆当饺子,逼面坨坨露馅,于是乎,摔碗砸锅,掀桌子翻凳子,无非就是要求个尊重待遇,这种场面我以前见到过,乡下有个远亲二愣子,第一次进城到家吃饭就把桌子掀了,问他为什么,他说在乡下蹲地上吃饭习惯了,进城来给他个椅子坐就是瞧不起他,他要尊重,所以,发毛了。想来,自卑的人常会有超出常人的尿性,像惊弓之鸟,给他夹一碗鱼翅,他都会觉得满眼的蛇影而一窜八丈高,所以,远烟错了,应该说,你个死王八,临窗兄一定受用,在粪坑边长大的,你不让他在抽水马桶淘米而让他解手,他一定认为你瞧不起他。人家要的尊重不是礼遇,而是在他价值观里的拔苗助长。过分在意他人尊重的,其实是在希望别人高看,如同一个矮子奢望满街的人仰视自己,内心其实是个自卑的人。
自卑的人随时都要为挣回脸面奋不顾身,就像饿极了的猴子,就算可能把周身烧的像屁股一般火红,也敢火中取栗。当然,矫枉过正的结果就是贪多嚼不烂。于是,自卑者总要多备点面具,像川剧的变脸,赤橙黄绿青蓝紫,随机应变。只是,川剧的变脸是舞台上的助兴,只为台下的一声喝彩;而自卑者的变脸,开始只为遮羞,最后没脸可变时,也就只剩无耻了。奴才成为主子之后,一定是比原来的主子更狠的,无他,无耻惯了而已。因此,我希望远烟理解,秦琼还有卖马时,临窗兄可能只是暂时面具短缺,无耻,怕也是一时的。骂得比麻子都厉害,也就是一个偏房渴望扶正的预演,别在意,配合一会提几句台词就完了。
临窗兄被麻子骂成吃软饭的,待到麻子说他祖传吃软饭时,便羞于与麻子同行,正应了那句话:同行是冤家。于是,本着不搞同质化竞争的精神,临窗兄急需转型,远烟便是一块垫脚石。其实,不管远烟夸也好骂也好,临窗兄注定似乎要在她那里找回一张面具的,谁让她提到了麻子。这是远烟的错,我很理解临窗的。当你向一个锦衣夜行的太监提起一个儿女双全的泥腿子时,一定会挨一巴掌。据青蛙研究,太监也是有G点的,虽然是个欠缺的G点(此处,恳请童天一老师别和我谈拉康的剩余快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知道别人虚空一指,就戳中了那个G点。当然,我不是说临窗兄是太监,但我觉得那个太监的G点临窗兄应该也是有的。这个G点会让人因欲望满足的欠缺而焦躁不安,急火攻心,转而就会以道德的自慰来弥补自身的无能,就这点来说,麻子难辞其咎,因为他放大了那个G点。想来,临窗兄急需找一个有道德瑕疵的人同行,把别人贴上虚伪的标签,正好给自己的无能找一块遮羞布,无事生非地斥责远烟是虚伪的是人所鄙视的交际花,也就能假借道德为自己的功能性欠缺找一个圆满的借口,顺便向麻粉们示威:瞧,谁他妈的也都不是完人。
麻子确实也不是东西,砸别人时,总想把别人当尿不湿,兜着他的屎;别人砸他时,就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当狗皮膏药朝人嘴上糊,整个一放下筷子骂娘,拉起裤子翻脸的造型。还时不时露两个蛋蛋装夜车大灯晃人,掏出不文之物充当孙猴子变大王庙时无处摆放的旗杆,青蛙研究十八摸时见到此物常常拍案而起:哇靠,混世神器,万能肉针。就不说他的纹身造型,华丽却粗鄙,像极了摆阔的乡巴佬,但是,麻子却有个临窗兄难以企及的隐而不露的优点,临窗兄怕是没看懂:麻子永远是举而不射。他的精虫还是受大脑控制的。他高举的不文之物和双黄蛋,也就是个唬人的塑料水枪而已。我想他应该是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没有人文关怀的以笔作刀,无异是杀人卖肉。
而临窗兄就似乎有点本末倒置。该硬时举而不坚,疲软如泥;该软时,又心有不甘,扶墙撒尿抖三抖,豪气抖没了,怨恨之心倒抖出来了。这是典型的精虫倒灌,把脑袋挂裤裆里了。如此抬眼所见,满眼可不都是踩来的脚?于是,全世界都是敌人,全世界的人都成麻粉了。这世上,人的眼界并不在于爬多高看多远,有时还真在于脑袋摆的位置。
其实,人可以自卑,自卑倒起码还有自知之明,自卑的奴才突然自我意识苏醒,渴望成为主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奋发图强的追求;人也可以无耻,忽然神经变道超车,知耻而后勇,也是有可能的。但人真不能怨恨。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学佛的临窗兄不该不知。
真怀念从前临川兄求骂求砸的日子。伸出左脸,求一巴掌,连声道谢:爷真给力,虽然这巴掌带屎,孔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我这半边脸也一定三月不洗;伸出右脸,求一棒子,也连声道谢:小妹儿,你就是我的亲娘,佛家说,棒喝交施,促人觉悟,棒子打了还不嗨,快骂我一声猪狗不如吧,大恩不言谢。那时的临窗兄,是真要脸,一边写着经史子集,一边写着佛家经典。可如今,我再想从临窗兄那里读读孔子和佛祖,却找不到脸了,只看见遮天蔽日的大嘴里有鸟毛飞出。
算了,还是等临窗兄双唇合拢的时候再来对着满脸沧桑玩韦编三绝的游戏吧。所以,我建议远烟,也还是等临窗兄现脸的时候,再谈孔子和佛祖。对一张空荡荡的嘴,谈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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