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再折长亭柳 于 2020-2-15 13:02 编辑
我的生活、工作,曾与医药、病毒科研单位有过一些交集,因为我参加工作前一直生活在科学院,而我后来工作的这个区又是文化区,里面有很多这类科研单位。
武汉病毒所就在我们大院里,我记得所里面有个高级研究员叫曾广梁,广东人,据说他曾出洋留过学,曾是国民党军队里拥有少将军衔的军医。文革时,他因在食堂吃早餐坚持只买半个咸鸭蛋,与炊事员争执,被批斗过。他的夫人是上海人,资本家的女儿,教会办的女子学校毕业的,曾是我们子弟学校的语文老师,一口标准京腔,戴个眼镜,成天笑眯眯的,我总觉得她很像江青。
病毒所与其它的物理、力学等研究所不同的是,它的大楼后面有玻璃房、制冰房、动物饲养房。我们小时候经常翻越铁丝网,去病毒所玻璃房里偷褐色的广口玻璃瓶,一排一排的放在灯光球场的地面上,挨个往里放生石灰块儿、灌水、旋紧瓶盖,看它爆炸;扎堆去制冰房的排水沟捞取碎冰块回家冰镇西瓜和酸梅汤;翻墙去动物房偷豚鼠,看打了雄性激素的公鸡打架、山羊撞墙...... 那时,病毒所叫微生物研究所,我们也不知道害怕。
邻居张阿姨,是在城区里一家医药研究所的实验动物饲养园里工作,经常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肉回来吃,有时也会分送给我们家一些,记得有狗肉、猴子肉、兔子肉,还有老鼠肉和寡鸡蛋,尽管当时生活物品供应奇缺,但老鼠肉和寡鸡蛋我家人还是始终没敢吃。哦,张阿姨后来还送给我了一条耷拉着大耳朵的洋狗娃,后来,因为我读警校去了,家里没人管它了,它长得壮实极了,有次咬着电线插头,居然把我家的电视机从电视柜上拖下来,摔得只有声音,没有了图像,被我父亲一顿胖揍,送给别人看仓库去了,幸好没被打瘸,加上体型巨大,它还能出去凭本事混口饭吃。
我刚当警察时,辖区靠江边有个生物制品研究所,听说是专门靠提取动物身上的血液、胎盘、腺体等东西研制疫苗、球蛋白、药物啥的,有段时间,门口长期有卡车排队,来拉狂犬疫苗,都是河南的车。研究所门外马路对面,有个公交站。有一天清晨有人报警,说是公交站地上发现一个鼓囊囊、血淋淋的麻袋!因为不久前,报纸曾登载过一起碎尸案,所以群众很警惕。我跑去打开麻袋一看,竟是一头大卸八块的小牛犊!有围观者告诉我,这小牛犊应该是在对面生物制品所被提取甲状腺或淋巴啥的之后废弃了,分给职工吃的,可能货主为上车抢座位,慌忙中忘拿了。
我去对面生物制品所调查过程中,认识了保卫科的小贾,后来成了朋友,有时我们会开车去他们所里在几十公里以外的黄金堂饲养基地,去拿淘汰了的兔子、豚鼠回来烧了喝酒,偶尔也有马肉和小黄牛肉,都是实验或提取了腺体啥的之后废弃了的动物的肉。马肉很粗,不好吃,但小牛肉很嫩,还有股奶香味儿,好吃,我曾一次吃了半拉小牛屁股肉。
这个小贾,后来成了大老板,他承包了所里生物制品的销售,发了财。再后来,他自己搞了个大公司,在很多城市还办了分公司,专门销售疫苗呀,胎盘球蛋白呀啥的,我常找他帮朋友买这球蛋白那胎盘蛋白的,外面买不到。每次都是他派人用冰袋装着送来。现在,他又在忙活办精神病院,当然,我们再喝酒时,是不吃试验动物肉了的,贾老板请客,多是吃海鲜,哈哈。
之所以回想起这些,是最近网传一些医药、病毒科研单位以往曾发生过不严格按规程处理废弃动物的事故,有点后怕,庆幸当年我接触的那些动物活体或肉,至今尚未发现对我有啥危害,万幸啊万幸!
不知咋的,忽然我就严重怀疑六星的闲大喷子,肯定曾吃过打了激素做试验的公鸡肉羊肉啥的,不然,咋那么好斗呢?
一些回忆和联想而已,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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