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清浅一笑 于 2010-2-26 10:24 编辑
爱，不能忘记
文／清浅一笑
得知莹目前安好的消息，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
她是我多年的朋友。在许多人眼里，她是让人羡慕的。有一份清闲的工作，因着高学历和较高的英语水平在单位备受关注，并享有不低的工资待遇，而且有房有车，家里有工厂，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生活如此，还有何求？
可她始终是我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牵挂。我深知外表的冷漠和坚强掩盖不了她内心的脆弱，她的心里始终颤动着一根柔弱的弦，偶尔碰触，都会让她疼痛不已。忘记过去，对她来说太难太难。
第一次为她心痛，是在十五年前。接到她打来的长途电话，听到那熟悉的口音，我的兴奋劲儿难以言表。“分别一年多了，你还好吗？杰也好吗？”我在问候她的同时，还没忘记问候她的那个他。“杰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我的头一下子涨大了，心猛地收紧，然后是一阵疼痛，我仿佛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为什么？”我急切地问。“他妈妈不同意，你知道的，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可内心真的能静如止水吗？
他和她曾经是多么般配的一对，他潇洒她温柔，走在一起，总会惹来许多人羡慕的眼光。二十岁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有几个会在家里洗衣做饭，帮妈妈叠被铺床，捶背洗脚呢？他对家人如此，对心目中的她更是关怀备至了。他的细心和体贴让我们由衷地羡慕着，她的幸福也在脸上淋漓尽致地表露出来。她住在我的下铺，每次约会回来，她都会悄悄地递给我一个削好的苹果，然后趴在我的床头，兴奋地和我说一些天南地北、不着边际的趣事，让我分享她的喜悦。这时，她一向苍白的脸色会泛起一丝红晕，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彩。这才叫艳若桃花，我有时会取笑她。她也有辗转反侧，通宵难眠的时候，我在上铺能感觉到她每一次翻身时床的颤动，隐约能听到她轻微的叹息声。
后来从她的诉说中，得知他和她是高中时的校友，他高她一级，那时都很贪玩，根本没把学业放在心上。一次外出游玩时让年少的他和她萌发了朦胧的好感，他们的事情很快引起了学校和家长的注意，家里三令五申，让他们以学业为重，如果考上大学，就不再干涉他们的自由。为此，在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内，他发奋努力，终于圆了大学梦。她也在第二年如愿以偿，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只填了他所在的那所学校，而且不服从调剂。他们以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不用再担心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可事情往往不会那么一帆风顺的，他的家庭在当地有着一定的背景，他妈妈强调婚姻要门当户对，媳妇一定要长得漂亮，可以作为花瓶拿到桌面上，至于是否是大学生，那不是考虑的主要因素。她虽有着不俗的气质，高挑的身材，但模样离俊俏还有着一定的距离。他在意的是情投意合，但他的家庭是否能接受呢？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些东西，在他毕业后的那一年时间里，她天天魂不守舍，夜不成寐，盼着他的来信，盼着来自他家里的好消息。常常会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席慕容的诗集发呆，那是他送给她的珍贵的生日礼物。“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她潇洒有力的字体写在那本诗集的首页上。“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面对她的痴情与执着，我能说些什么呢？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他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也抗争过，但妈妈却以绝食相要挟。他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伤妈妈的心，想到她以后也可能会有个好的归宿，于是在她忧怨目光的注视下，背着负心的名声，遵从家里人的意愿结婚了，但是他过得并不幸福。他的心里始终抹不去她的影子。妻子是个高中生，家庭背景良好，人也长得俊俏，但是个标准的娇小姐，稍有不如意，就会任性撒泼，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每次和妻子吵架，寂寞就会不自觉地袭上心头，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往日情怀便如洪流般袭来，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发疯一般地给她打电话，诉说自己的相思，自己的苦闷。她静静地听着，为他心痛着，挖空心思地说着一些安慰他的话，内心深处同时也有份隐隐的期待，她会不会等到那一天呢？
岁月经不起太久的等待，这一等就是十一年，春去秋来，花谢花开，青春在等待中慢慢远去，年轻的容颜也刻上了岁月的印痕。就她的个人条件，当时有多少年轻有才华的小伙子围绕在她的身边，但时间一长，都忍受不了她的冷漠而知趣地离开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他，再优秀的人也不能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在多少个无眠的夜里，她捧着喜欢的唐诗宋词，读着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忆起曾经的岁月，泪眼问花花不语，孤独寂寞涌上心头……
在父母和朋友的一再劝说下，她终于接受了一个人，既然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虽然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心底的那份期待，但那个人长得高大，家庭条件也不错，还比她年轻好几岁。她终于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但他的影子始终没有走出她的世界。
网络的普及让我和莹的交流变得更为便利顺畅，我们不用再打长途电话，就可以无边无际地瞎侃神聊。有一天，她神秘地告诉我：“我做了一个美梦，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我笑：“我的嘴严着呢，可以进保密局工作。”“我梦见他妈妈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我都笑醒了。”“快四十岁的人了，做梦也当真，哈哈”。我笑她怎么也会和我一样傻。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假如真有这样的机会，你会回头吗？仅仅是假如……”“会”。她坚决地敲过来一个字，我可以想象得出她坚定的勇往直前的神情。“如果是我，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过去的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我会珍惜现在的一切。”我发表自己的见解。“那是因为你不是当事人，你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你不会懂得我的真切感受。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我这辈子也知足了。”我无语，我非鱼，焉知鱼之乐？“你知道杰是多么自私吗，婚姻大事，如果他再坚持一下，也许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他吃准了你重情重义，每次喝醉还要向你倾诉，他难道不知道你会有多难过吗？”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不能原谅杰的无情。真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她想的竟然全是他的好。“他当时给我写了那么多信，都被他妈妈扣下了。如果那时通讯象现在一样发达，我会努力去争取，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可能是命运在捉弄我们吧。他当时对我多好啊，那段时光，我终生都不会忘记的。”对她的痴情，我再次无语。
如果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也好，但是她的丈夫却偏偏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在百般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她同意了离婚，放手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既然不能幸福地长相厮守，何必要苦苦地绑在一起呢？但是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背叛她，背叛家庭。她更无法和自己的父母同事交待，自己刚刚结婚几年，孩子才三岁，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让年迈的父母怎么承受得了？让同事们会做怎样的猜测？
对现实生活的绝望，对杰的无望的等待，让她万念俱灰，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她甚至琢磨了好几种死的方式，唯难舍膝下幼子。要不然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时间的脚步不停留，心却不会跟着走；不管岁月如何流逝，心还停留在那一刻。如果说他只是她生命中划过的一颗流星，那这颗流星闪耀的光芒足以照亮她的一生。现在他有他的方向，她也有着她的方向，但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怎能轻易地忘记？她心中的某一个空间始终为他保留着，痴痴地祈盼着，到底会不会有再次交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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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2-24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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