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2-25 20:02 编辑
童年的桑枣树
文/连云
那天下班,看到单位门口,有两个妇女提着两大篮紫黑色的桑枣(学名桑葚)在卖,我的思绪瞬间便穿越时间的隧道回到了的童年,眼前浮现的是一幕幕有关桑枣树的温馨记忆。
记得童年老家的屋后,东西方向并排长着两棵桑枣树,相距约三米远,两棵树上面的树枝有一部分相交叉,东边的那一棵比较高大。西边那一棵稍矮,上面的枝干比较多,显得婀娜多姿多姿。
说来奇怪,尽管两棵都是桑枣树,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每年春天来临时,东边的那一棵树上,从未见它开过一朵花,只有西边的那一棵树上,总是开满了像柳絮那样淡黄色的桑枣花,待花逐渐凋谢后,便长出了嫩黄色的椭圆形的果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由最早的小小的青色逐渐变红变紫变黑。每年春天,我和几个小伙伴,总是眼巴巴的盼着桑枣早点成熟,让我们爬到树上品尝它甜蜜的果实。而事实上,心急馋嘴的我们,没有那一年能有耐心等到桑枣真正成熟了再上去摘吃,总是在刚有些发红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一个个像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选一个比较安全的树丫,坐在那儿,悠闲自得地摘着附近树枝上的桑枣吃。而这时候的桑枣吃到嘴里总感到酸和涩。随着桑枣一天天变成了紫黑色,那味道也越加甜美无比。小伙伴们吃桑枣时的模样也越加滑稽可笑,因为成熟的桑枣,就像是蘸满了紫黑色的溶液,总是把我们的嘴唇、牙齿以及整个小脸涂上一道道乱七八糟的紫黑色痕迹,看上去很像一只只花脸猫的怪模样。虽然旁边没有镜子让我们亲眼看看自己的模样,但每个人都能从其他伙伴的脸上想象着自己的样子,因此,每年的桑枣成熟季节。桑枣树的上下,总是一阵阵的飘荡着我们银玲般的笑声。
东边的那棵桑枣树,却总是无人问津,它就那样默默的站在那儿。因为它从未结过一个桑枣给我们吃。记得童年的我,对这事感到很好奇,便问妈妈这是为什么?妈妈说:“东边这棵桑树是爸爸,它当然不结桑枣啦,西边那棵是树妈妈,它就应该生很多孩子啊。”是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一个小伙伴是他爸爸生的呀。因此,妈妈这样的回答,极大的满足了我幼小好奇和万物有灵的心里。不再总是看着这两棵树发呆,在脑子里一个劲地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后来在中学时,第一次看到舒婷的那首《致橡树》的诗,一下子就让我联想到童年老家的那两棵桑枣树。觉得作者就像是看着我们家那两棵桑枣树写的诗句,它们在一起风风雨雨一年又一年,不正像诗中所写的那样:
“根,紧握着地下,
叶,相融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想起那两棵并排长着的桑枣树,回味着妈妈讲过的树爸爸树妈妈的话,以及再读舒婷的这首诗,竟然对树的这种爱情无限的向往。我也越发的相信,那两棵桑枣树或许真的是一对有情人的化身。因为它们能在一起:
“分担寒潮,
风雷霹雳,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生相依......”
我还在想,它们不但是一对很恩爱的有情人,而且是一对很善良的夫妻,因为它们给了我童年的灰暗生活,撒上了一层层亮丽的色彩和甜蜜的渴望。
至今,我离开童年的老家已有二十年,物事沧桑,万物在变。不知那两棵相爱的桑枣树是否还在,也许,它们早已化成了人间真正恩爱的一对夫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我童年的桑枣树,总在我梦里萦绕的那两棵恩爱的桑枣树啊,不论你们现在化作什么,我相信你们仍然相亲相爱在一起,我在默默为你们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