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中的倒影,我想起了前些天看的木心《文学回忆录》,里面提到那耳喀索斯的神话故事,谈了一些看法,他说整个希腊文化就是人的发现,全部的希腊神话可以概称为人类的倒影,认为希腊神话反映的是人类的自我观照,看了之后我很受启发。关于那耳喀索斯的神话故事,我大概说一下,那兄是个美男子,被磨叽女神厄姐看上,两人开始交往,久了女神的磨叽病越发严重,美男终于无法忍受就逃,女神去追,越追越逃,女神因爱憔悴,临死前向爱神维纳斯诉苦要惩罚美男,维纳斯答应了。女神死后,惩罚开始了。某天那兄又渴又累,遇清泉正要捧水喝,看到水里出现一美女映像,心神荡漾,情不自禁想要抚摸亲吻,哪知刚触摸到水面便消失不见了。那兄很惆怅退回原来的位置沉默了一会,水面平静后美女又出现了,反反复复都是这样,于是那兄学乖了,恪守眼看手勿动的原则,只呆呆地守候着,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怜的从此患上相思病,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最后也像厄姐一样憔悴而死。神怜悯那兄的痴情,把他变成水仙花永远守在水边。
如果结合人的自我观照这个概念来看希腊神话,原本简简单单的故事也会变得余味袅袅起来。关于这个事情我想了很多天,我的理解人对自我始终有个追求,是一种期待,希望看到这样的自己,那是一种理想化,不可触摸的,同时也是自然而然的,因为当你尝试去深度解析自我的时候,犹如伸手探进水中,那个自我便渐渐消失了,越搅动越看不清,也就是说当自己心静的时候才能看清那个自我,心静就是一个距离感,心不静就是乱,乱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那本书中木心还提到一位叫纪德的学者,他的观点更直观更贴切,他说“那耳喀索斯就相当于人类的自我,在时间的泉水里发现了映影,这映影便是艺术,是超自我的自我。”我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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