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土匪丫头 于 2017-7-17 16:00 编辑
1、岁末的小城,天空很灰暗。这里没有超过二十层的高楼,站在矮矮的阳台上,依旧看得很远。那些路灯,那些公路和树木。 我极力远眺对面中学校园里一林的紫荆,但我只能看到墨绿和粉紫,那一地纷扬的花絮,那一群走过的中学生,那手牵手路过的早恋孩子。距离很短,看起来却很远。
2、有个男人很可爱。 他给我安了个名字,叫疯子。 他还给素未谋面的我的朋友,女人,安了个名字,叫棉花。 而他,是许仙。 忘了具体哪日深夜,也是这样冷的天。我坐在那个叫许仙的人的对面,他给我倒茶,水雾沿着杯口升起,慢慢消失。我用双手合住茶杯,说,好冷啊。他就隔着雾气笑着看我。 我说,你别看我,这样我不习惯。 我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因为眼睛和眼睛都不会撒谎。 那么,如果可以,我愿意眼睛长在心脏里。
3、有时,和棉花走在大街上,我常将两只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手心逐渐变暖。我的衣服永远有着两个到三四个口袋。 棉花不是,她要将雪白的皮肤裸露在外面,多么顽固的女子。 很有意思,我们七岁认识,小学、中学,我转了两个学校,她也是。我们从少年到青年,从朦胧的天真到模糊的成熟,纠缠至今,女人和女人也是有缘的。 至今我还记得她小时侯的模样,一头天生的卷发,皮肤上有着婴儿样的绒毛,眼角有泪痣,始终很清澈,安静地坐在书桌前。 我抽离遮住她脸的语文书。 喂,你叫什么名字。
4、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我穿着套裙踩着高跟鞋,礼貌地跟每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说,你好。 一年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我会在深夜十一点交完所有表格,踏着夜回家,头顶不知有没有星星或月亮,如果我也曾看过天,会注意到的。 但是,我们看天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现在,我们变得越来越忙了。
5、白天很少见到你,我数数会有几次。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百佳,我去看瓷碗,你说你看到我了。我回头,还是一路的货架子。走到门口,你说,你看过来啊,我就在你对面。越过穿流的人和车,我看到很多人。 我说我在左边走,你说你就在右边,中间是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那日,我特意没带眼镜,我的近视足有三百五。冬天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但我肯定地说:你就是许仙。
6、小城的钟楼公园,我和棉花都选不到可去而去了的地方。软的草坪,大的水池,两个寂寞的女子,挥霍着一周内偶尔的休息时间。 我说,你知道许仙吗?就是白蛇传里的那个。 棉花笑,知道,怎么了。 我想说,我认识一个人。他也叫许仙。 棉花肯定会笑死,会说,你撞鬼了。
7、我以第三者的口气说棉花的故事。 棉花是个很彻底的女人,就是说,她小时侯爱上一个人,到今天还在爱着。 棉花还是个很脆弱的女人,我的手机里百分八十来电都是她,半夜醒来会打电话骚扰我。 许仙手机里有棉花的电话吧。 许仙手机里肯定也有我的电话吧。 找不着我时,许仙会去找棉花吗。
8、不知多久没下雨了。 我突然很怀念下雨时,躺在床上,屋顶滴滴嗒嗒的声音。 冲过黑暗的雨幕,一双温暖的手递过来的白开水,还是热气腾腾。我合住,泪水就开始慢慢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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