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7-6-27 11:40 编辑
打下这几个字,心里一片茫然惆怅,不提劲,木意思,没说头。
爱情之于我很缥缈遥远,到了这把年纪还说这个,无疑于东施效颦或痴人说梦。
但是大家都说了,我也只好随大流。
特恨临街卖酒和归隐宋朝这两个人,一个剔筋搜髓地逼出我的小样;一个像抽死狗那样说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大树有春天,寸草也有春天;马尾能行千里,附蝇也能行千里。丢人没丢在圈子外头,想想也就有些释然了。
我十七岁初中毕业,没癔症过来劲儿就参加了农业劳动。到处都欺外来人,我虽不是外来人,但在劳力们跟前,是新入伙的。新人就要受挤兑。
譬如新粮食入库,队长好像很关心爱护我,让我“打歃子”“歃子”这玩意儿就是往布袋里装粮食的撮斗,广铁皮做成,尺半长,八寸宽,头里有襻,后头有柄,满满一歃子粮食有一二十斤重。二三十个劳力排队等着我装粮食布袋,布袋有六尺长,劳力们把布袋口撑在胸前,腰都不待弯一下的。我撮满一歃子粮食要举过头顶才能倒进布袋里。晒场离仓库不远,劳力们背上布袋小跑而去,须臾便回,长长的一队人始终都在等我。
累得腰疼如折,汗如雨下,满身的汗水顺着腿弯流进鞋子里,五个脚趾在鞋里头和泥。队长呵斥我磨洋工,叫我去扛布袋,另找两个打歃子的人来干。
扛布袋需要打杠子,打杠子是两人各持一根木杠的两头,横担在布袋底部,二人一起用力把布袋抬起离地面,扛布袋的人攥住布袋口向上引领,一布袋粮食就轻巧地落在肩上。轮到我扛布袋,打杠子的人就故意使歪劲儿,或是不用力往上抬,使布袋拖在我脊梁上;或是用力过猛,使布袋从我头顶上翻过去。众人哄然大笑,使我局跄难堪。
新粮入库都是男劳力的事,妇女劳力多是在一边歇着。妇女堆里就有个女的跳出来抱不平,大声骂道,还有点人心不,摆治人不待这样的!
一猛里,大家都愣怔那里。
这个女孩子就是田芳。小学四年级俺俩是同学,她比我大两岁,也早两年回生产队干活,因为姊妹多,赘子大,缺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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