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记事 [复制链接]

莫零

主楼

发表于 2017-5-27 12:1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莫零于 2017-5-27 12:16 编辑




                                          端午节记事

                                                                                       文/莫零

      很小的时候就对这个节日记忆犹新，是因为那时胖娘子总爱给我们讲各种传奇故事。其中当然有白素贞。在没看过《新白娘子传奇》之前，我是想像不出白娘子的美丽的。我特别怕那种软软长长，浑身长着诡异鳞纹的大头生物，有一度我连黄鳝和黑鱼都怕，就是觉得它们长得跟蛇差不多。
      胖娘子说白娘子在端午节这一天被许仙哄骗喝下了雄黄酒，化为了蛇形。她和老爸居然真的煞有其事地买了雄黄粉回来泡酒。端午节那天哄骗我和妹妹也喝上一点点，又在门前屋后角角落落里都洒上一点，说是能驱毒气，避邪。
      刚看过《新白娘子传奇》的我于是就想象力爆棚地幻想着万一自己也是条白蛇怎么办？想着想着愁肠百结，惧怕自己会变成那条又长又粗的白蛇模样，草草吃几口粽子就躲到自己带帐子的小床上去，凝神静气地感受自己呼出的热辣辣的气息，其实是喝雄黄酒的酒气。
      躺着躺着便睡着了，梦到自己真的变成了赵雅芝模样的兔子精，穿着素衫白衣在光环里一圈一圈地旋转，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还没美够呢，就被老爸给喊醒了，他每次跟小孩子说话，总会模仿着孩子的腔调，故意把嗓子尖起来，轻盈地喊:小莫零，快起来包粽子了！
      包粽子？我一骨碌就爬将起来。我们家的节日重大仪式，孩子们都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参与的，他们还决不会因为我们的调皮捣蛋而生气。每到这样的时刻，老爸和胖娘子慈祥的就好像是西游记里走出来的菩萨们，整日都笑眯眯的。
      等我从小床上下来时，他们俩已经搬好了桌椅到院子里去了。妹妹还在睡午觉，我路过他们的房间，忽然看到胖娘子那条碎花的百褶短裙，哦哟喂，这裙子跟兔子精穿的还差不多嘛！我拿在身上比了比，正好到我的脚踝，于是就套身上了。腰太肥大了，胖娘子的腰有我两个那么粗啊！我顺手拿根绳子就给系上了，美滋滋在镜子面前转起了圈，又拿枕巾当披肩塞进裙子里面，哇！除了脸，跟兔子精真是一模一样呢！
   小莫零——老爸的声音向这边飘近过来，完了完了，我赶紧嘴上应着:来了，来了。一面去扯那根绳子，无奈何打的是个死结，直到老爸走进屋子，我也没解得下来。在他的注视下，我窘极了，他哈哈大笑着找剪刀帮我剪绳，把妹妹也惊醒了。
   他剪完绳子，让我把妹妹给弄下来，自己先去院子里了。等我牵着妹妹往院子里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在跟胖娘子偷笑着交头接耳，还不时拿眼睛直瞟我们来的方向。
   我非常不好意思地端个小板凳让妹妹坐下，自己想要溜走。胖娘子说:莫零，来，我教你包粽子吧！这些粽子是要明天带给老师同学们吃的，你亲手包，多有意义啊！
   是哦，我马上就高兴起来，想着能被我们那个整天眉头皱得像老核桃一样的孙老师夸奖，那多荣耀啊！于是就乖乖坐下来拿起一片粽叶子听胖娘子教导。
   胖娘子包的粽子跟我后来看到的市面上或者人家家里包的粽子都不同，她只拿一片粽叶子卷起来，包出来的粽子又尖又细，非常纤巧，前两年我才知道这种包法叫做小脚粽，是比较讲究的一种包法了。
   我最喜欢吃白米粽蘸糖，胖娘子包的粽子又紧又实，煮出来凉了以后剥了粽叶拿筷子一穿，蘸点白糖送入口，清甜无比，吃几个都不腻。可惜我们年年端午跟着她学包粽子，直到她去世，都没学会她的这种包法，能勉强包到不漏米就已经很不错了。
      包完了粽子，就要下大锅里去煮，每次煮粽子时，胖娘子还会一道煮些咸鸭蛋。她腌的咸鸭蛋也是一绝，每一只都蛋黄流油，蛋白又咸得恰到好处。我如今只在从前楼下那个菜市场里买到一户人家有这样的咸鸭蛋，价格可不是恰到好处，而是贵得流油。
   没几天就是端午了，我们这个家如今只剩下了我和妹妹两个，什么粽子啊，咸鸭蛋啊，都全无心情准备，只好枯坐在餐桌前，拿手机写下这些从前的印记，想来他们如今应该在教罗富贵包粽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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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娘子, 小孩子, 白素贞, 赵雅芝, 雄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