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故事 [复制链接]

芦苇与荷塘

主楼

发表于 2010-12-10 09:2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一
　七时二十分，出门。
　步子迈得急。从家到单位大约是四十分钟的时间，这样时间就紧了些。只好在速度上求得时间，类似于小学五年级时做的数学题一般。
　虽是周六，但路上的行人似乎并没有减了多少。只是少了那些艳丽着初冬的花样校服。
　又看到了那个年龄很大的辅警。一个人，倚着路灯，看行人的你来我往。听朋友讲过，这些辅警是不可能再转正了。　
　立即想到了那些坐办公室的交警。
　我不知道每个地方的交警到底还缺多少编制，我只知道平时在主要的交通路口，只能看到那些缩着脖子神情漠然的辅警；我只知道只要领导人一出来，每个路口上总会很神奇地出现至少两名以上的交警；我只知道一点，如果警察不为人民，如果交警不到路上不到第一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到了东关口，情况好了些，看到了一个腰挺得笔直的交警在，心情稍稍好了些。看了下时间，竟然还不到十分钟。这点时间是绝对不够准时到班上的。只好打车。
　拦下的是一辆迎面而来的车子，需要转弯。
　隐隐看到，司机在转弯前，就摁下了计价器。
　上了车，委婉地开了个玩笑，你起码让我上车再摁计价器啊。反正我打车离这个地方最多一公里呢。
　司机听我说着普通话，连看都没看我，很正经地说，我们沭阳都是这样儿。我说，我们那儿就不是这样。你这样做，会让客人觉得不舒服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他继续正经说，要入乡随俗啊。我回他，我在沭阳十年了。
　下车之后，朝他笑了笑。我清楚地记得那人的脸，上次从家打车到班上，七块三也被他入乡随俗地要了八块。
　小细节，大问题。为什么就不加以引导呢？

　二
　九时，带学生去看一棵树。
　树在老实小后面的一处民宅边上。若不是赶上了这个季节，是很难发现的。
　那天，走到了公园路西头，看到小操场上很多孩子在锻炼。想起了主席说的那句话，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到底是你们的。因为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这话应该是说给我们的父辈听的。结果，父辈们早已成爷爷们了。而我们这一代的八九点钟的太阳，也已西斜。
　多说几句，回到正题。在向北看的时候，结果就看到了这辈子再也忘不掉的那棵树。
　灰蒙蒙的沭阳城北，抬头是看不到天的。但我清楚地看到了明晃晃的艳丽的黄，刺着我的眼睛，就这么一霎时，我的所有想法只有这棵树了。
　兴奋地带着孩子们往那棵树下赶去，却进了两个胡同都没能到达。沭阳竟然也有死胡同。呵，又一发现。
　好容易从看守所的东墙边挤了过去。一拐弯，远远地就看到了紧挨着斑驳的青砖墙边，一棵数十米高的参天大树喷薄而成，灿烂着视线所及的半边天。
　墙角，挤挤挨挨地堆着小山一样的贝壳状的银杏叶。旁边的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说这些叶子做枕芯，可以治头晕血压高的。
　孩子们可管不了这些，速度快的，捧起一把叶子向天上一抛，飘飘扬扬地就下了场银杏叶雨。待我和那位老人家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后面接上的孩子早已捧起抛洒起来。
　让孩子们重新把叶子归在一起，也就有了近距离打量这株巨树的时间。
　树从墙根处，稍倾着，顺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直插云空。最奇妙的是，站在树下，看到一树黄花般地叶子，竟然喜庆无比。
　我不知道别的银杏树是否也这般富丽，这是我看到的最美丽的银杏树。
　尝试着伸开双臂，试图把树抱在怀里，发现是图劳的。至少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做到。我知道银杏树的成长速度，没有数百年以上，是绝对不可能长这么粗壮的。
　甚至想到，如果这里拆迁了，一定要把这棵见证了沭阳发展的大银杏树保留下来啊。

　三
　十一时半，下班，回宿迁。
　我是很愿意回宿迁的。倒不是对沭阳有了意见，我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放在了沭阳，从骨子里同样喜欢这个小城。
　宿迁是我的根，我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在宿迁，包括十年前处的那几个沭阳同事，现在也都在宿迁了。
　熟悉的那辆黑车早早地在楼下等着。看到我下楼，轻轻地按了下喇叭。
　上了车，打了招呼后，把衣服领往上提提，拉紧拉链，头往左肩一搭，睡觉了。
　这是我一天中唯一可以轻松的时刻。
　十年前，我第一次来沭阳的时候，坐的是沭阳大客，走的是老路，起码要近两个小时。那是我第一次因工作而出远门，刚到沭阳的时候，听不懂沭阳话，吃不惯沭阳菜，甚至，一度还喝不下沭阳地产的那些酒。
　就这么想着，睡着，五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宿迁。
　立即换了车，直奔老家。六年前的事例例在目，曾在这里打拚，曾在这里留下了最舒的笑容。
　但同样就在这里，一度把自己的一切都牢牢困住。乱了家庭，乱了生活。从感恩，也一度滑到了恨。我无法豁达。当生活都有了问题，而唯一的希望一直在破灭时，崩溃的痛感每天都在袭来。
　校园里几乎很难看到学生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学校，就这样凋落了。常有朋友惋惜地说，若是你一直在，情况肯定不是这样的。我淡淡一笑，这是命。当无法诠释或没有语言时，我就想到了南京的朋友寄给我的佛经。可惜我无法参透生活。
　协商未果，只好回到市区。
　打了电话给最好的朋友，约了一起吃饭。每每这时，就会想到五年前，意气风发地在市区二次创业，那时，确实也是快乐的。只是时间不长。
　看到了他，我哈哈大笑，像个孩子一样，走，喝酒去！
　然后，想到了高血压，想到了酒和往事一样，是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