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打了半天嗝,阿苏开始担心。 上午的时候,阿黛吃早饭,说到躺了半年的爸爸,突然就打了一个嗝。 就像没有预兆的暴雨一般,再也止不住。阿苏出去买了药,在门口听见阿黛一边电话一边打嗝:“我没……呃…..事,别打……呃……了,呃……阿苏要回……呃……来了。” 吃了药,阿黛还是不停地打嗝,从客厅打到卧室,从阳台打到厨房。 中午的韭菜香,就这么随着节奏,弥漫在不大的屋子里。
阿苏下午要加班。周末始终与休息无关的。只是他很担心阿黛的打嗝。 “没事……呃……你忙……呃……你的,我…..呃……喝点水。”阿黛已经喝了三杯水了。 到了办公室,阿苏还是想着阿黛的嗝,“呃,呃,呃”,听起来像被勒住脖子一样的窒息感。有点闷,有点野。 手机响了,是阿黛的妈妈,说阿黛的爸爸突然病危,打电话给阿黛没人接。 阿苏拨了三次,关机状态。心底越加担心起来。
从写字楼到住处,似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阿苏从车里出来浑身都湿透了。电梯里又闷又热,阿苏耳边不停地响起,阿黛打嗝的声音。 “呃”!在电梯里来回逃窜。 抓不住的感觉。就像她对阿黛,她们同居两年了,阿苏真的很喜欢阿黛。 可就是抓不住的感觉。早上的嗝,一直延续到中午,到现在。 从两年前,一直延续到现在。阿苏看了下楼层,十八楼遥不可及。
打开门,阿苏就听到了阿黛的嗝。被奇怪的扭曲而拖长的感觉,“呃——” 像一只猫,或者更多的猫。阿苏看见阿黛的手机在鞋柜上面,已经关机了。 阿苏换了拖鞋。卧室的门,虚掩着,阿黛的打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高亢,奇怪的激昂,没有了上午那种掩饰和遮掩。 就像她和阿苏的无数欢愉。
阿苏推开门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她看到阿黛一脸惊慌的坐在一个男人身上。阳光就这么突然刺破了窗帘。 一片炫白。阿黛的身体,男人的身体,还有阿黛那不知去向的嗝。 突然很怀念,阿黛的嗝呢……上午的,娇羞的。 阿苏最后想着。 世界拉上了窗帘。
炉萱 2016-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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