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的起源已不可考,但发祥一定是北宋的开封府,至今开封美食鼎鼎大名,那已是劫后余生的产物了。宋太祖重文抑武,北宋外弱而内盛,至真宗、仁宗朝,文宗鼎盛,经济繁荣,成就中华民族最辉煌最璀璨的五十年。生产力提高,流通发达,生活富庶,文艺繁荣,人们的创造力空前爆发,加上那么多历史巨擘的拥泵(寇准奢侈、欧阳修沉醉、苏轼贪食、连最清廉的包拯都喜饮宴),美食变得蔚为壮观。
那时炒菜诞生,签菜流行,食材愈加丰富,加上各种南北美食的融会贯通,小吃、点心等盛行。叫卖、唱卖、走卖、帮闲引领,青楼的丝竹,街边的杂耍,书生的吟哦,开封成了不夜城。最初连真宗的媳妇(仁宗的太后)刘娥,落魄时从四川跟着前夫流浪到开封,唱着鼓词卖四川小食。想想啊,一个路边店拉客的年轻妖娆女人,唱着艳词,扭动着婀娜,媚眼闪闪…..,后来成了皇后及太后,历史记载没有避讳却多溢美之词,那是怎样的宽容啊,还是封建社会吗?
一直延续到徽宗时,开封盛景随着靖康耻烟消云散了,然后是“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南宋。我老家有一款叫做小笼汤包的小吃,外观精巧而美味,实际就是引入的著名上海南翔小笼包,上海小笼包的历史却是杭州的汤包,本源即开封灌汤包,活脱脱宋史的写照。开封灌汤包以水活馅成汤汁,而南渡至杭州后,有三点改良,一是用猪皮粉碎活馅,蒸熟后汤汁越发醇浓;二是江南嗜甜,加入甜味后更加鲜美;
三是体型变小,外观更精巧,成了高大上的美食。八百年了,小笼包在江南依然盛行不衰。那年我去无锡,旖旎山水中偶遇一小囡囡,陪着疯玩了几天,走时她送我,一路恋恋不舍,神色黯然,我安慰她:我不喜欢平胸,所以你做不了我女朋友。她悲愤不已:能怪我吗?我们无锡小姑娘,都是小笼包啊。
江南物产的丰富,让食材更加广泛,之后蒙古铁蹄驱赶着汉人和美食继续南下,直至岭南。这儿的食材更加丰富,岭南美食中中原人迁居而成的客家人功不可没,也是我这个不南不北的人偏好岭南美食的原因。
我记得初来深圳时在蛇口工作,去过后海的宋少帝墓,原来陆秀夫背着少帝蹈海就在此处。不远处的崖山,那一仗之后汉人的历史就开始走歪了,近些的伶仃洋,文天祥叹出了汉人的悲哀和倔强: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伶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吃早点时喜欢当地一款油炸面食,比油条短粗,圆润的菱形,中间按压出印痕,甜味。问名字,粤语叫“油炸鬼”,我擦,不就是油条嘛(油条南宋高宗时在杭州诞生,因为痛恨秦桧,作成秦桧夫妻的样子油炸,最初名曰:油炸桧)。汉人的文化真是一脉相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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